。”
梁掌柜抖着手,指着小公子问道:“沈家小哥,这是什么人,怎么,怎么这般没规矩,在这里胡言乱语!”
梁掌柜此时,已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嘴角流着几缕口水,一脸的褶子随他的动作不断地抖动,干巴巴的好似一张破烂的皮。
沈约瞥了一眼仍是不以为然的李练儿,打圆场道:“梁掌柜,这是我朋友,小时候得了脑痫,如今脑子不灵光,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众人听罢,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与此同时,更是同情望着言行乖张的李练儿。
摇起头,似是觉得好好一个美人竟是个智障。
“沈清为,你!”
一个妇人走上前,一把握住小公子指向沈约的手指,慈祥地问道:“小伙子,没事,你生得好看,咱们甘州城山好水好姑娘好,你属意哪位闺女,三婶这就给你说亲去,
这可怜的娃儿……”
眼瞅着这妇人如丈母娘看女婿,絮叨个没完,就差要给李练儿介绍对象了。
一旁的老者看不过眼,咳嗽一声,说道:“三婶,沈家小哥还在呢。”
他转过脸,对着沈约说道:“沈家小哥。”
沈约说道:“张太爷,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吃人的妖怪?”
老者苦笑一声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老头子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沈家小哥,梁掌柜所说吃人的妖怪,在城中盘踞已有两年了……”
梁掌柜突然大叫道:“狗伢儿,你一定要替大春报仇啊!”
沈约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少年跑堂的模样,梁大春。
他少时在城中厮混,除去形影相吊的张有德之外,与之熟络的还有稻香楼的小林子,以及这悦来客栈之中,
与他年岁相仿的跑堂少年。
印象之中的梁大春生的黑瘦,但却爱笑,薄薄的嘴唇总是透着和气。
与有些憨厚的张有德不同,梁大春生就质朴,在学堂之中,也是面面俱到,但又不失乡下少年的脾气。
爱玩爱闹,当时先生便说,众人之中,唯有大春最是有进有退。
他眼底不由得浮现起了那个学堂之中,众人嬉笑打闹的场景,朗朗书声,与明黄衣衫的少女,布衣芒鞋的孩童们。
只是,眨眼之间,弹指十年,却已物是人非。
“春儿哥怎么了?回到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他环视周围,不由得眉头深皱。
梁掌柜听得“春儿哥”三字,终于失去了力气,他颓然地倚在柜台边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这件事骇人听闻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正如梁掌柜等人所说,这一桩凶事,正起自于两年之前。而始发之地,正是梁掌柜家的祖传基业,悦来客栈。
当日刚过了小暑,梁掌柜一如往昔起了大早。
甘州虽是交通不便的小镇,但却盛产一种松子,向来被引为上好的食材。
天下老饕无不趋之若鹜,故而即便此地偏僻,但总有几个投机的商贾上门,故而他这家县城独一份的客栈,还能满足一家老小的生计。
这一天,梁掌柜巡视客栈之时,忽然发现在他那个供骑手临时停靠的简陋马厩之中,竟是多了一头遍体漆黑的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