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上的那一大罐矿泉水还给方文思,顺手抄起打扫阿姨刚刚放下的拖把,把汤远抽得屁滚尿流回了他的机位上。
“热闹好看吗?”裴霁白白长了一副如诗如画的好皮囊,里面的芯子却是个会暴跳如雷的,“什么时候你能打得过我就更好看了。”
汤远绝望道:“裴神,您这天赋连教练都说是少有,天天还拼命似的,除非我现在把体重全部加到技能上,要不然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褚维掐着表似的躲进来,恰巧听到汤远这句话,稀奇道:“你自己竟然还知道啊,知道怎么不好好练呢?”他继续恨铁不成钢道:“人家看裴霁直播,都在官博下面哭着喊着求他放点福利,只要不打游戏,哪怕换成直播吃饭都行。”
他顺手把刚刚打印好的训练赛日程表卷成个称手的筒,一棒子敲了汤远跃跃欲试的头,“你就别想了,你月末的时候直播吃饭的时候还少吗?”
汤远一听眼睛都亮了,搓着手“嘿嘿”地笑出声。
玩笑归玩笑,裴霁毕竟不是汤远,身上还有那么点包袱,让他直播吃饭还是做不到的。
褚维修理完汤远,正色道:“我刚刚把训练赛的表打好了,就给你们贴在门上。”
江汀看到曾经的队长,江延州把一沓印好的日程表塞到自己鼻子底下的时候,他双手一摊,“干嘛?我现在好不容易算是半退休,你可别指使我。”
他看上去有那么点懒散,被“下放”到二队之后,他毫不留情地占据了靠阳的机位,每天太阳晒得足足的,此刻瞳色浅淡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就像只吃饱喝足准备一觉不知今夕何夕的大猫。
江延州已经从教练那里知道江汀准备转会的事情了,“我知道你要转会,但是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
江汀打了个哈欠,好看的眼尾眯出点泪花来,“着急去追人,这种事可不能等。”
江延州觉得这种人简直记吃不记打,比自家孩子还让人操心“你又不瞎,肯定能看得出来裴霁的态度,那哪里像是有一点记挂旧情的样子?”
江汀不为所动:“他心里记着呢。”
“你在不在他心里还两说呢,怎么就知道他还记着?”
江汀转转电竞椅,换了另一面晒太阳,力争晒得均匀,对着已经勉强算得上是前任队长的江延州死皮赖脸道:“我就是知道。”
江延州平时看着江汀像是个头脑清楚冷静的后辈,此刻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一套。
他敏锐地觉得在“裴霁”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是绝对不明智的,因为有些人他的立场何止是偏了,他那根本就是忘记了自己需要有立场这个东西。
江延州叹了口气,开始打苦情牌,“你也知道,阿飞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在痛了,就连训练赛的正常空调温度他都嫌冷。”
他本来是想拿这事挽留江汀的,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先把自己弄得说不出下文来。
“……我和医疗师聊过了,他觉得这样高强度的训练,阿飞是不能撑到亚洲邀请赛的。”江延州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窗外,发现窗外有株郁郁葱葱的桂花树,他只觉得透过树叶的细碎阳光都刺的自己眼睛疼。
“现在保守的办法就是让阿飞减少训练时长,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到时候阿飞能够好好发挥。”
江汀转过头来,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我很抱歉。”
江延州知道,这就是明晃晃拒绝的意思了,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苦涩,“大家都觉得sks是顶级战队,要技术有技术,要流量有流量,可是谁都不知道那样好看的壳子里是个这样的……”
江汀打断了他:“阿飞会好起来的。”他把桌上的耳机起来,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