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道:“阿爹,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就赵大梁他们家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况赵庆祥多说说,还能商量商量。
赵大梁道:“有话你就说!”
赵庆祥一张农家汉子刚硬的脸,在才升起来的氤氲月光下看不清明,他忽然道:“阿爹,我们把如意远嫁了吧!”
赵大梁猛的扭头看他,作势就要打!
“这是当哥哥的该说的话吗?把弟弟远嫁!这是让整个村子戳你脊梁骨?”
“阿爹,我不怕被戳脊梁骨,就算被戳脊梁骨,如意过的好,我也认了!”
赵大梁一巴掌狠狠打在他后脑勺,打的赵庆祥一个趔趄差点栽地里去。
“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你不怕被戳脊梁骨!?你不怕,我怕!我怕别人说我大儿子没教好,小儿子也是个白眼狼,把自家弟弟赶得远远的,这是将来让如意求助无门,你这是不准备拿他当弟弟了!?”赵大梁越说越气,从地上站起来身,抬脚就要踹,“还说要他过的好,你这就叫让他过的好!!?”
他脚还没落下,赵庆祥躲都不躲,扭头看着赵大梁,忽然问出两句:“阿爹,你觉着这样被人戳脊梁骨,可你想过那福临门少东家不娶如意,咱家就不被戳脊梁骨了?这周围的村子都知根知底,早就知道阿么在外头传的话了,三弟不远嫁,还能嫁给谁?他现在已经十八了,再不嫁人可嫁不到好人家了,你真要养他一辈子么?”
赵庆祥一连串的话,说的赵大梁气都喘不顺了。赵大梁高高抬起的脚又缓缓落下,重新蹲到地头上,他下意识狠狠抽了口烟,烟枪里火星都没了,赵庆祥给他阿爹装好烟丝,又拿出火折子给点了。
夜风微凉,翻过的地上坑坑洼洼都是土疙瘩,赵庆祥声音带着叹息。
“阿爹,我也不想如意嫁远了,如意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是我照顾他,兄弟情分不是假的。可现在村里说咱家攀上福临门的亲戚了,但你说,咱家是攀上亲戚了,还是惹了福临门这个麻烦了?等福临门知道村里的传言,你觉着,阿么硬给人塞个小哥儿,人能放过咱家么?”
赵大梁抽了口旱烟,人都颓败起来。
“让如意远嫁了,要是福临门不知道村里的传言,如意嫁人阿么也就老实了,将来咱家也少个麻烦。如果福临门知道阿么造谣,将来找咱家麻烦,也找不上如意一个嫁人的小哥儿。”
赵庆祥慢慢说完了心里话,两个人又沉默起来。
烟星子晃晃悠悠的,直到月上柳梢,赵庆祥才听见他阿爹沙哑的声音:“咱家,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赵庆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大梁道:“......我再想想吧。”
赵庆祥嗯了一声,没在说话,跟着他阿爹屁.股后面回家了。
“都是我的错,早在你阿么露出点瞎话的苗头,就该管管他,是我害了你弟弟。”
赵庆祥沉默了会儿,道:“阿爹,人各有命,说不准你就算管了,家里还要出别的事儿,您别多想。”
赵大梁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赵庆祥其实也不想说这些话,作为小辈议论自己弟弟的婚事,让人知道这事,绝对能念他一辈子,但是他阿么实在做的太过了。他跟他阿爹说的那些,早就在他脑子里面转了好多次了,他隐晦的跟他阿么说了一次。他才说个开头,他阿么已经跳起来要打他,说他不想弟弟好,他就不敢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