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不聪明，但常年浸yín黑暗，那些阴谋诡计，看得多了，也自然懂了一些。

司向然半天没有说话，孙铎也不催他，耐心的等着。

“我会撤走我的人。”司向然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来，有些失真的扭曲。

“合作愉快。”孙铎轻轻一笑，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他就被拦下了：“孙先生，你到我传给你的信息了吗？”刚好出来散步的周学博眼前一亮。

孙铎刚打了一个胜仗，心情愉悦，对待周学博也和颜悦色：“怎么样？”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手机，三两眼扫过周学博发给自己的信息。

短信总结归纳一下，大概就是周煦已经来了，他按照计划把消息传给了周煦。

“小煦，小煦……瘦多了。”周学博叹口气，神色哀愁，“那个司向文，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孙铎想听的自然不是这些，他刚想出口打断，看到周学博白发苍苍满脸的凄凄切切，嘴巴又不闭上了。

“不知道我儿还要身陷魔窟多久。”说着说着，周学博眼睛赤红，“我迟早要让司向文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个所谓的付出代价，大概就是付出法律的代价。孙铎翻了个白眼，他自己不是个守|法|公|民，也不怎么看得上这种守|法|公|民。

惹到自己的，就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只有无能为力的弱者才祈求于他人的正义。

“孙先生，请您放心，我和小煦从小就玩猜字游戏，发明了很多只有我们自己看得懂的规则，小煦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专门登报的猜字游戏，他懂我的意思的。”周学博长叹一口气，说回正事。

“我相信你们。”孙铎点头，“只要周煦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我们的计划没问题的。”

“我相信他。”周学博笃定。

孙铎不置可否：“你这边的事情已经了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回家去了，等我的好消息。”

“多谢孙先生。”周学博也没有强行要求加戏，他深知自己一把老骨头，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安安生生呆着比什么都强。

孙铎笑了笑，算是接下了这个谢意。他也懒得去看望那些手下们，直接就转身离开。

他离开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担心起家里那个人来。

“家？”等电梯的时候，孙铎细细品味着这个词，生生从中咀嚼出了人生百味。

孙铎什么时候有过家？小时候有过，后来没了，福利院不算，后来住的房子也不算，没有了在房子里的那个人，房子只不过是个房子而已。

只有当房子里有人在的时候，才能称得上“家”。

那些阴暗的过去，在这个时候也突然不那么沉重了。如果说他的一生不过是别人笔下寥寥几笔，那些不怎么顺畅的人生，都是早已注定，而这些，都是为了遇到那个人的话。

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