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底逃出去的任我行了。
还未入冬前,童百熊那里便传来消息,说是在西湖附近发现了向问天的踪迹,而看守任我行的江南四友态度摇摆不定,令童百熊十分不满。东方不败听了,便叫他故意放走任我行,再以放跑任我行为理由杀了江南四友,速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这一决定吓坏了递消息的人,可东方不败自己不愿多做解释,其他人也就只能作罢。
之后没多久,童百熊就回到了黑木崖,可他发现,他出去两个月后再回来,黑木崖就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平一指死了,教主不再理会教务,只整日整日陪着江云楼,连他回来了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一口酒都不喝就走了。
跟魔怔了一样。
案后的红衣男子语气冷淡:“今年盈盈的生辰也要大办,你们好好准备着罢。”
说完这句,东方不败从案后起身,红笺会意的走上前,将大氅披在东方不败身上,东方不败拢了拢衣服,走出了书房。
他该回去了。
几日前才刚下过一场大雪,黑木崖上的杂役们隔天便清理出了一条从书房通往山顶住处的路,东方不败独自一个人沿着那条路走了上去,忽然一抬头,注意到路边的梅花开了。
嫩蕊轻摇,憨态可掬。
东方不败看着初开的梅花,觉得这梅花真是像极了某个人,又想起去年盈盈的生辰上,他就曾送出了一支梅花琉璃簪,想来他自己也是喜爱梅花的。
折了两支梅花,东方不败走向了山顶。
还未走进大门,悦耳的琴声便连绵不绝的传入耳中,琴音清冽,比以往又多了几分洒脱。
今天神了很多,至少还有闲心抚琴了。
东方不败踏进了大门。
那一刻,有无形的气场笼罩在东方不败身上,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守在大门两侧的紫衫侍卫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拔出佩刀,却发现浑身内力滞涩,一时竟运转不起来,他们不由心中大骇,可一转眼,就见东方不败轻飘飘的一跃而起,落在屋檐上。
他一手拿着梅花枝,另一只手食指微曲,轻轻敲在抚琴之人光洁的额头上。
“闹什么。”
那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即冲他一笑,“你回来了。”
这抚琴之人,自然就是江云楼。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神采奕奕,是学武之人特有的一双眼睛,两颊却微微凹陷下去,脸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青白,只简单束起来的头发上已有了几缕银丝,身上披着温暖的狐袄,伸出来的一双手,则瘦骨嶙峋,不再是从前修长好看的一双手了。
东方不败的目光在江云楼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动声色的移开,只含笑道:“我一不在家看着,你就跑出来吹冷风,嗯?”
江云楼道:“屋子里闷,我出来透透气而已。”
他看了看东方不败手上的梅花枝,轻轻“咦”了一声:“梅花已经开了么?”
东方不败点点头,“刚开不久。”
他一把抓住江云楼的手腕,带着人跃下屋檐,推开雕花木门,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摆着三个暖炉,使得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一推开门,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
也难怪江云楼会嫌屋子里太闷。
江云楼将自己的琴放回架子上,脱下身上的狐袄,随口问道:“教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东方不败找了个花瓶,将梅花枝插上,随口答道:“能有什么大事。”
他将花瓶摆在窗台上,淡淡道:“说起大事,也只有盈盈的生辰才称得上是大事,只是那事还轮不到我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