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停顿良久,厅中的三个人才先后回过神来,刘正风大喜:“好,好,好一曲广陵散,好一个后生可畏啊!”
他一拍大腿,冲外面喊道:“我的箫呢?为什么还不拿我的箫来?!”
刘门弟子们其实早已将刘正风的箫拿了过来,只是屋子里的人正在弹琴,刘正风又听得入迷,他们不好贸然进来打扰,才一直候在厅外等师父传唤。直到听刘正风吼了这么一嗓子,立刻便端着箫快步走进去了。
“师父,您的箫。”
刘正风拿过箫,哈哈一笑,摩拳擦掌道:“我将你方才抚的那曲广陵散吹一遍,你们听听我吹的如何!”
江云楼眼前一亮,立刻正襟危坐,身边的曲洋已经连道了几声好,也不将曲谱拿出来,只让刘正风自己吹奏。
如此抚琴吹箫,不知不觉已过了几个时辰,等刘门弟子们不得不过来提醒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琢磨着那曲广陵散。
曲洋闲着无事就喜欢改动曲谱,刘正风与他相交,自然也有这个毛病,二人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广陵散虽好,他们却可以将它改的更好,若是放着不动,那才叫暴殄天物!
曲刘二人都起了改编广陵散的念头,兴致勃勃的谈论起来,江云楼却并不加入其中,而是默默旁听,只偶尔开口出个点子。
毕竟合改曲谱,需要的不仅是音律上的造诣相当,更讲究志趣相投,江云楼虽然也通音律,但他的风格与曲洋刘正风算不上一致,真要合改一首曲子,怕是矛盾重重。
他晓得这件事,于是只安心做个旁听的学生,还真别说,江云楼听曲刘二人说了一天,亦是觉得这一趟获不小。
刘正风不愧是能被曲洋引为知己的人,在音律上的造诣让人叹服,更妙的是,这二人仿佛默契天成,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便能心领神会这样的默契,着实让江云楼羡慕不已。
毕竟知己难得。
曲洋一向很喜欢江云楼的性子,见他沉默,也明白江云楼的顾虑,便不勉强他,讨论之时却也没有冷落他多少,时不时主动问问他的观点,而江云楼在乐理上亦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叫他们十分开怀。
末了,刘正风叹息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了,世上惹人烦心的俗事太多,唯有这一琴一箫,才能让我真正开怀大笑。”
曲洋摸着胡子,赞同道:“贤弟说的是。”
刘正风摆摆手,道:“咱们谈的高兴,不想一转眼天都黑了,先用饭吧,用完了饭,咱们再继续!”
江云楼却抱歉道:“刘前辈,曲前辈,晚辈就不留下用饭了。”
说着,抱着琴起身。
刘正风疑惑道:“为何?”
曲洋却一派了然道:“让他去吧。江小弟,你回去跟公子说一声,老夫今晚就不回客栈了,我得与刘老弟好好研究一番曲谱才行。”
江云楼笑眼弯弯:“当然。”
刘正风却是疑惑的看向了曲洋,不知曲洋口中的“公子”是谁,曲洋轻叹一声,给了他一个“一会儿再说”的眼神。
……
…………
江云楼裹着披风,踏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