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片广阔无际的红枫。
红枫在他身后,飒飒浮动,壮烈的如歌如泣,好似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叫沈清书神情有些恍惚:“……明知故问。”
听闻此话,江殊殷很得意的扬起头,醉人的眸子仿佛天上的点点星辰。他的笑很真诚,露出一排雪白整日的牙齿,像是一个孩子般,语气调皮带着丝丝撒娇的感觉:“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一豆灯光下,有一个人不论多晚,都等着他,念着他。
这样的感觉,让江殊殷一颗心都暖烘烘的,很充实。
看着灯下那抹雪白无尘的身影,江殊殷歪了歪头,仔仔细细凝视他。虽然很不可置信,但他如今真的又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沈清书见他双眼亮亮的,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道:“你在看什么?”
江殊殷一手指向窗外的明月,语气欣喜:“呐,浅阳尊,你就是我心间的明月,就像它一样。”
沈清书看那明月一眼:“为何是明月,而不是太阳?”
江殊殷道:“太阳虽普照大地,光芒温暖漂亮,可每每抬头仰望时,总是刺的眼睛生疼,叫人不敢逼视。但明月则不同,皎洁温和,柔情似水,像是一道雪白的剑光,斩破无边的黑暗,为人照亮前方的道路。”
“它的光芒虽朦朦胧胧,却让人感到安心。不似阳光,少一分太冷,多一分太热。”说着说着,他微微顿了顿:“所以,你是我心间的月亮。”
不等沈清书说话,江殊殷拍拍自己的胸口:“而我呢,就是漫天的星星,每时每刻跟着你,围着你,同时出现,同时落幕。”
沈清书笑笑,点评道:“油嘴滑舌。”
江殊殷笑道:“油嘴滑舌又如何,某人爱听就行。”
笑着笑着,他却突然板起脸,严肃又纠结:“浅阳尊我问你个问题。”
沈清书道:“什么?”
江殊殷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清明寺,碰到的那个算命小姑娘吗?嗯,怎么说呢,我觉得洞房花烛夜什么的,是一个人一生中很重要时候,我我……我打个比方,如果你与我成亲,我只是说如果,你会不会,会不会一脚把我蹬下去?”
这次沈清书沉默许久,那双清澈雪亮的眸子幽幽的盯着他,盯得江殊殷一颗心七上八下,额头间也缓缓渗出一些冷汗。
“呃,”江殊殷尴尬,错开他的眼睛,不敢朝他看过去:“你要是,实在不想回答,也不要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沈清书仍旧没说话,不由把江殊殷弄的惴惴不安。
即在这时,沈清书淡淡一笑,一抿唇瓣道:“我方才想了想,这个问题,得看情况吧。”
江殊殷一抬眼:“看情况?”
沈清书点点头,挑起眉头:“对,看情况。”
“那,什么情况下,你会踹我?”江殊殷竖起耳朵。
沈清书幽幽道:“我也不知道,看心情吧。”
“看,看心情……”江殊殷呢喃一声,坐在窗上愣了许久许久。
沈清书只点了一小盏烛台,烛焰幽幽摇曳着,忽明忽暗,他两手都放在桌上,轻轻缩卷至雪白的袖子中。与江殊殷相比,沈清书的手略微要小一些,人们总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这种方面,即便是江殊殷也不能俗那双手,怎么看都是相当好看。
盯了一会,沈清书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纤细的手忍不住微微缩了缩。
于是,江殊殷的目光,又转到他水润的唇间,表情又严肃又认真,紧紧的凝视着。
被他看的不自在,沈清书垂着眉眼撇过头:“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