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下他的鼻尖,转身。
“我,我刚才”一直沉默的人忽然开口。
靳北回头,询问的目光望向他。
舒临安卡住了,他看着对方的背影,就不由自主地出声,想留住什么一样。
“我看见……”停了一会儿,他低头抓紧了浴衣的带子,“没什么。”
他感觉到靳北走过来,懊恼地咬住嘴唇。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对方一定很厌烦吧。
他想到这里,忐忑地抬眼。
但靳北没有厌烦,只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他揽住舒临安的腰,把他抵到怀里:“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懊恼于不知如何开口的自己,舒临安想,讲述真是一件太困难的事。能不能让一切都沉在水下,或用烈火浇,或用灰土埋,或用山石尘封,从此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靳北笑了笑,亲上他的头顶:“一直看着我吧。”
只有未来。
清晨的光透亮,照穿岩石,也照进水底。
靳北把早餐端了上来。溏心蛋被叉子弄破,金黄的蛋液流在面包上,看上去有点甜。
他知道如果他不说,靳北也不会逼问他,只会藏起担心,揉一揉他的头发。
过去与未来拉锯,陈年旧事磨出干涸的痕迹与新鲜的血沫。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却喜欢。怎么办啊。
靳北看着舒临安的样子笑了:“别这么紧张地看着我啊,快吃饭。”
舒临安低头,听话地拿起筷子。
“我……”他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那些东西在他心里埋了太久太久,久到他觉得它们只会腐烂在他心脏深处,连带着他的心一起。
但他的心,是他想要捧给献给这个人的,怎么能允许它们……
靳北在他心上的硬壳敲开了一道缝隙,他就愿意亲手沿着那道缝隙,挖出陈年腐烂的根系。他只想给他最好、最干净、最纯粹的。
“嗯?”靳北轻声问,顺手夹起一片火腿塞进舒临安嘴里。
“……”
舒临安咽下那片火腿:“之前,刚住到这里的时候,我不是不想让你关灯吗……”
“嗯。”
“因为……我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和柜子里过。”
靳北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很多次吗?”
舒临安愣了片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