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福还在嘴硬,“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好像我怎么地了似的。我就是心疼两孩子!反正以后我也不结婚了,提前养个把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米乐乐一下子就乐了,“懂了,你这是完全吓傻了。”
“谁吓傻了?谁啊?”钱多福梗着脖子不服气。
米乐乐反而不急了。也是,这种事情哪是钱多福说一出就是一出的。就算钱多福想收养,那手续也走不下来。她真是关心则乱了。
“得,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一起傻着了。你自己玩儿吧。”米乐乐作势要挂电话。
“喂,米乐乐!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怎么能不理我呢?不许挂!米乐乐——”钱多福气急败坏地大叫。
“再见。”米乐乐礼貌地道别后,冷酷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钱多福气恼地盯了光脑三秒钟,猛地站起身来,“呵,尔等凡人如何能理解我这种圣人的思想!等我把事情做到的,看不吓死你的!”
严谨方正在完善乐学托管扩张方案的时候,收到了钱多福的视频电话。
“有事?”严谨方不客气地说道,心里却很开心。昨天才见过的,今天刚周一上午钱多福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就那么想他?
钱多福比严谨方更不客气,“我下午的课很重要,不能翘掉,所以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帮我去联系一个男人,问问他有没有意向把他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转让给我。”
严谨方:……
每个字他都知道什么意思,可是连在一起后,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钱多福超级认真,“我尽量明天下午就赶回去,可我怕今天就有可能产生变故。我把那男人的信息传给你,麻烦你帮我初步接触一下。只要他有这个意向,那么钱多少都不是问题。严谨方?你傻呆着看着我干什么?听不懂我的话吗?”
严谨方心说他是有点听不懂。
“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他不能养自己的孩子吗?他为什么愿意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转让出来?孩子的妈妈呢?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呢?”严谨方抛出了好多问题。
钱多福有点不耐烦,“你一个大男人,拜托你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叫‘拜托点事情’?”严谨方气乐了,怼道,“如果你的意思是想收养孩子,这边建议你直接联系律师天团呢。他们比我专业,也比我能力强,更不会这样傻乎乎地连你的话都听不懂。”
“严谨方!是谁说的我有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他?他无所不能万死不辞?”钱多福怒拍桌子,“你做不到你就别瞎许诺啊?这就是你追人的态度?”
“哈?你不是说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严谨方的心情可以说是突然转晴。
时间倒退回昨天晚上。
确定严谨方还是单身,钱爸钱妈就有点想搓合严谨方和钱多福的意思。本想借着钱多福周一就要回校的由头请严谨方到家里吃个晚饭,可惜钱多福反对,只能同意请小严直来家里吃晚饭。
吃完晚饭,钱多福把小严直送回了严谨方的住处。
孩子抱着钱爸钱妈送的玩具在路上就睡着了,没了电灯泡,严谨方就趁这机会向钱多福表明了想追求她的意思。
钱多福果然成长了,听到这话后竟然没让严谨方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只放下一句“我只当没有听见这话”后扭头就走了。
严谨方半夜失眠还在安慰自己,算了,本来不就打算着无论钱多福怎么回应,都不影响他的决定吗?就当是自己曾经逃避的报应了。
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钱多福主动提起了这事,那岂不是说她还是听进去了?
严谨方眼含笑意,直勾勾盯着视频那头的钱多福,就好像在说“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
钱多福在话说出口以后就后悔了。
于是她又做了一个自欺欺人的行为,她二话不说竟是把电话挂断了。
严谨方美滋滋地打过去,被拉黑了。
然后严谨方就更美滋滋了。
他不怕钱多福向他耍小性子,他就怕钱多福对他反而像陌生人一样客气。
拉黑了人的钱多福心情也是漆黑一片。
她可以向天发誓,在昨天听到严谨方那样说以后,她是真的很平静。
所以她刚才怎么就把昨天的事情给脱口而出了呢?
事情本身就很叫人郁闷,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就更让人郁闷加自恨了。
大概是情绪受影响的厉害,钱多福反而更需要做成一件大事来向自我证明:她还是那个建立起了强大事业心的钱多福!
上完下午那节不能翘的课后,钱多福就开车往回赶了。晚上八点,她赶到了医院。
毫不意外地发现,那个可怜的女人遗体依然在医院的停尸间。
追悼会就开在不远的医院小礼堂,钱多福上前献了一朵花,婆家娘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她的到来表示困惑。
电子遗照上的女人笑得温柔,跟那天在比赛现场突然崩溃的模样判若两人。
电子遗照前跪了小姐弟俩,身上穿的竟然还是昨天的衣服。
小姑娘脖子上原来挂的那块铜牌倒是不见了,此时正被弟弟抓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儿着。
弟弟玩儿着玩儿着突然说道,“姐姐,我想妈妈了,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啊?”
小姑娘一瞬间想哭,又肉眼可见地使劲憋回了眼泪,“妈妈出门了,可能要很长时间后才能回来。不过球球不用怕,姐姐可以像妈妈一样照顾你。”
弟弟乖巧地点头,一张口却是,“可是他们都说妈妈死了,我们以后就是没妈妈的小孩子了。是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