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在你家睡一晚,我给自己园奋斗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拼命过!”宁霜霜不跟她客气,跟着伸着懒腰向外走,走到二楼楼口的时候发现楼下灯亮着。
她道,“你家江先生这是过来接你了?”
米乐乐摇头,“不能,他早就给我留言通知今晚加班了。要是他能正常下班,还能不过来给我帮忙批改卷子?”
“不是他,那是谁?严谨方不是带着严直去住浏阳菜馆了吗?”
“管他是谁,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只见一楼大厅里坐的却是几天不见的钱多福。
“福子?你怎么现在来了?”米乐乐笑着跟她打招呼,却在钱多福仰脸看过来的时候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遇到流氓了?”
宁霜霜送上更精准的评价:“绿的真是清新脱俗。”
要是平时钱多福早就跟两人绊上嘴了,但这次她却面不改色,依然绿的很阴沉。
米乐乐和宁霜霜对看一眼,一左一右坐在了钱多福的对面。
“发生大事了?”
“真遇到流氓了?”
两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钱多福先是一声长叹,眼神有些躲闪,大概是在纠结要不要说。
米乐乐和宁霜霜谁也没有催她,都只是安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钱多福把面前的水一干而尽,这才道,“我有一个朋友……”
米乐乐和宁霜霜顿时在心里同翻白眼,懂了,“我朋友即我”系列。
所以然后呢?
钱多福:“她吧,其实挺渴望找一个男朋友的,原来还把一个同学当幻想对象过。可惜后来弄明白了,就是个误会,是她自作多情。但又过了一段时间吧,那个同学又回头找我——这个朋友了,说想跟我——这个朋友重新开始。她跟我说心头很乱,不知道应不应该回头……”
“哦——”米乐乐和宁霜霜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我看穿你喽”的感叹声。
米乐乐:“你就你得了,你给自己扣个朋友的帽子,我们就不知道是你了?”
宁霜霜:“是同学啊还是朋友啊?就是严谨方吧?他重新找你了?这次他跟你告白了?”
钱多福震惊地瞪大眼睛,满脸受辱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鬼话!为什么要想到严谨方那全星际都无人能出其左右的混账玩意儿?”
米乐乐:……
宁霜霜:……
刚好推门进来的严谨方:……
他怀里抱着的小严直:“哇——”
钱多福猛地扭头,小严直的小脸上已经遍布泪水。
“宝贝儿!宝贝儿不哭啊,好不好?福姨姨不是那个意思,福姨姨没有骂你爸爸。”钱多福慌的一比,也顾不上自己绿得很难看的脸了,赶紧扑到小严直那边哄起孩子来。
严谨方冷笑一声,“你那不是骂我难道是在夸我?”
钱多福避开小严直的视线范围,狠狠一瞪严谨方: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儿?现在那事儿重要吗?你也是!你都已经不住这边了,还过来干什么!
完美接收对方眼中深意的严谨方:……
合着还是他的锅了?
宁霜霜捂着嘴爆笑,跟米乐乐告别,“行了,我走了。福子的事还是让她和当事人自己解决吧,我可管不了。”
米乐乐也在忍笑,“行,你记得给两孩子打个电话,让他们今晚安心住我那儿。”
“知道了。”宁霜霜摆摆手,出门开悬浮车离开了。
她没注意到钱多福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钱多福问严谨方:“这时间你到底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搬到对面去住了吗?”
严谨方也没好气,“我就不能是回来看看米校长和宁姐有没有忙完?没有忙完的话需不需要我帮忙?”
“……好吧,是我的错,我道歉。”
严谨方:“啧。”
钱多福秒炸:“你啧什么啧?什么态度啊?我不是道歉了吗?”
这话声才落地,钱多福就先自己捂了脸。
太不要脸了!这话她自己都想喷自己一脸。
严谨方给钱多福一个“看吧,都不用我喷你”的眼神,他嫌弃道,“行了,严直给我,我们回去了。”
被哄好的小严直很轻易就忘了刚才为什么哭,还乖乖巧巧地跟钱多福挥手告别:“福姨姨再见。”
“再见小宝贝儿,福姨姨爱你。”
她扭着腰给小严直比了一个超大的心,惹得小严直在严谨方怀里咯咯笑起来,几乎让严谨方抱不住。
目送走了父子俩,钱多福一回身,正好对上米乐乐深沉的目光。她吓了一跳,“干吗那么看我?你不走啊?准备住这儿?”
米乐乐轻飘飘地问回来,“真的不想说吗?那我走了啊?别后悔哈?”
钱多福闭紧了嘴巴,哀怨地看米乐乐,好像在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米乐乐掰掰手指头,“一晃我们都认识一年半多了吧?说实话,了解你还不如了解我家大姐头难呢。你脸皮儿多薄,干不出跟我们倾诉曾经心有所属又被人拒绝的行为来。我一听就知道你是在胡编。别说,这次演技倒是有长进。”
钱多福没有一点被夸奖的高兴劲儿:“看出我在胡编了,刚才还那么配合我?”
“应该是跟宁姐有关吧?”米乐乐突然道,在注意到钱多福的脸色瞬变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宁姐什么事?”米乐乐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钱多福这四天都没来乐学托管的事,“你别跟我说这几天没出现都是因为宁姐的事啊?”
现在这里就剩下了她和米乐乐,钱多福觉得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是。啊,虽然一开始不是,但后来是了……”钱多福就把这几天她和宋约克认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米乐乐。
说完后,钱多福的脸又恢复了烂菜叶子般的蔫绿色。
“我哪里知道那人就是霜霜姐的渣前夫啊?我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根本不会搭理他好吗?结果我不仅赔了他一辆新的悬浮车,我还带他去医院检查给他交医药费,还跟他承诺一定会在倩兮和歉州的面前替他说好话……”
回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钱多福压抑地低吼一声,“我特么的怎么没有蠢死我自己呢!”
米乐乐:“你刚才在宁姐面前没有真的坚持履行你的承诺就对了。”
“我当然不会了!”钱多福为自己证明,“我跟霜霜姐多少年的感情!那是跟那个狗东西认识四天就能比的了的吗?”
说起这个就来气,“那狗东西可能以为我并不知道霜霜姐和他离婚的细节,他以为只要先卖了惨,然后公开身份我就能帮他。可我怎么可能帮他!他婚内出轨,背叛霜霜姐,我恨不得一巴掌糊死他。”
米乐乐问她,“那人呢?现在在哪儿?”
钱多福自我厌弃:“我哪还顾得了管他在哪儿!在医院他告诉我身份之后,我就气跑了。感觉被人狠耍了一通似的,我现在超想去弄死他。”
米乐乐作为旁观者,她冷静的很多,“如果是耍你,他是如何算准的你追尾?难道不应该是他追尾你更容易控制吗?”
“这么说他不是故意算计我啊?”钱多福觉得好过了一些。
米乐乐:“他没有故意算计你,但你却倒霉地自动先送上了门,比起你是被他故意算计来,你觉得哪个更好受一些?”
“……”
她是事故体质吗?她不要活了!
钱多福抓着头发想表演一个一秒自闭。
不过后来米乐乐的话就让她真的好过了很多。
“你也许只是无意跟他相遇了,但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敢保证,他一定第一时间认出了你,并迅速在脑海里构建了算计你的步骤。”
米乐乐是见过宋约克的。那样一个全无背景的男人,却在短短时间内爬到了m38星的人造器官移植行业的顶端,最主要的原因肯定还是此人技术实力过硬,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人的脑子要是个蠢的,他也爬不上去。
那样自大的一个男人,答应离婚除了别无办法之外,应该也是厌倦了跟宁霜霜的过招了吧?
可是这样一个当初离了就走了,好像完全自信自己会在其他星球东山再起的男人,最近却是疯了似的想求宁霜霜复婚……真心悔过?米乐乐才不信。
“你真带他去医院检查了?那医院是你定的还是他定的?医生跟他认识吗?检查结果没有做手脚吧?”
“你是怀疑他假装有病?”钱多福摇头,“这个我能保证,他是真有病。医院是我定的,医生也是我熟悉的。我有可能做手脚,都轮不到他做手脚。”
米乐乐又问她,“那你相信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钱多福毫不犹豫地摇头,“如果被他伤害的人不是霜霜姐和两个孩子的话,那我愿意相信。然而事实却是,当我知道他是宋约克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活该’二字。他真后悔也好,假后悔也好,那都是他应得的下场!”
“你还算没有蠢到底。”米乐乐称赞道,“如果宁姐知道你的立场这么鲜明,她也会高兴的。”
“拜托,千万别让她知道好吗?要让她知道了我曾经站过那渣男前夫,我自己都觉得没脸再见霜霜姐了。”钱多福泄气的不行,“那现在怎么办?那人已经来qd19星了,而且目标明确,我们要不要提前警示一下霜霜姐?这人无耻之极,怕还是有后招。”
米乐乐翘起手指点着自己的腿,“我们如果提前告知了宁姐,又何尝不是那人的目的之一呢?”
“啊?”钱多福没听懂。
米乐乐给她分析,“这人的心计可比你想像的深多了,你以为他就没有提前想过你会说翻脸就翻脸的可能吗?可他还是坚持执行了计划,为什么?当然是为的——就算你跑了,你也会气得忍不住把事情说出来。最好在宁姐的面前说出来,这样他是真病而不是假装的事实不也暴露给宁姐知道了吗?人家的卖惨水准可不是一般的高呢。”
“卧槽!这人是无耻没下限的吗?”钱多福恶心坏了,“霜霜姐什么眼光啊?当初怎么会选择跟他结婚!”
米乐乐做过来人的大师状,“也许他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但谁让世事难料呢?人心最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了,这不就说变就变了吗?”
钱多福打个哆嗦,萎靡在了沙发上,“让你说的我都不想谈朋友,更不想结婚了……”
米乐乐马上反驳,“那是你的问题,你不能把锅甩给我,我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谁给你甩锅了?”钱多福翻个大白眼,“对了,你还不走啊?”
“这就走。那你呢?不回去?”米乐乐看钱多福瘫在沙发上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走的。
钱多福拿下巴点点门外,“我现在有点怵出门。你说那渣男前夫不会又在门口堵我吧?霜霜姐他不敢轻易惹,你的话他更不敢惹了,我怕他就是瞅准了我好欺负,专门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