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次玉留声在里面已经发现了异样。
原本在第二层的血色栅栏被推移到了第一层,原本属于第二层的恶鬼也在第一层出现过几只,这一次丢进去承受天界禁咒的高手死亡速度在加快,说明底层鬼主冥宵的反抗力量正在增强。
如果有一天,鬼主冥宵的力量将那些恶鬼逼出鬼欲深渊,对鬼欲章台来说,必然是一场浩劫,当然,楼断心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楼断最重要的疑虑,并没有在这次议会中提及,而我却知道,他在怕什么。
临妆侍弄完花草端着刚沏好的茶进来,清淡的茶香不一会儿便溢满了屋子,明媚的双眼盯着桌子上的琉璃坠子,说:“雨楼公子特意来一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之前进去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必在意。”我端起临妆倒的茶闻了闻,很香,有一种可以澄澈心境的感觉,与鬼欲章台阴晦截然不同的风骨,也是临妆一直渴望的东西。
只可惜,她永远也得不到。
临妆随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他不愧是四君之首,在里面待了三天,虽说受了伤,可我倒什么都看不出来,好像他根本没有进去过似的。”
“你最近怎么了?”我放下瓷杯,“在紧张什么?”
“我不知道!”临妆微微低下头,她在说谎,“也许是我多心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
临妆或许猜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敢说。
不是不敢告诉我,而是害怕面对真相,害怕认清自己不是表面上那样纯洁无暇,害怕承认自己的愧疚。
她花了很大的力来培育染瓷,其实不是为了我,也不是真的爱极了它。
只是为了那段污秽之中乍然出现的一抹丽色,干干净净,如梦如幻,带她品尝过的一生中至极的美好,让她选择忘记真正的自己,忘记污秽的本源。
当然,在浣魂苑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她那段美好的回忆,更没有人知道她污秽的过往。
临妆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个性格开朗,贪玩儿爱花偶尔哭鼻子的姑娘。
是鬼欲章台难得地一束明媚阳光。
“是因为那个孩子么?”我替她找了一个借口。
临妆愣了楞,木然点头,说:“或许吧!”
窗外忽来一阵鸦蹄,借着外头的烛火之光,我看见一群乌鸦从上空飞过。
“我去看看。”说罢,丢下临妆一个人在屋子里,自己追着那群乌鸦而去。
乌鸦结成一对,却是从欲主的瀚则大殿方向往冥宵大殿方向飞,我追着它们,经过矿山,它们转而飞进了矿洞,又乌压压一片飞出来,飞回冥宵大殿后山,便再没有出来。
我站在冥宵大殿之外,烛火照着大殿台阶上狰狞地的鬼怪浮雕,透着可怖的气息。
身后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烛火之下,他的身影更加疏离,就好像不属于这样的地方。
“你也来了!”他说道。
“看看热闹。”我答。
“可有获?”他问。
“矿洞。”我说,“近几日矿洞依旧无法引燃□□,司官担心这个月矿量不够,向你们请罪了吧?”
“有人在里面放了漫浆藤制成的药粉。”他朝我走近了两步,黑色的衣摆与我的衣摆被风吹得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他离我极近,我的脸上还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
“是么?”我微笑。
有了漫浆藤,乌鸦竟然还敢飞过去,说明矿山下压着的鬼主气脉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