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除了掰着手指算自己,我也掰着手指算了算阿水,发现阿水这人也是个看不明白的,他厨艺很高超,却不像是干活的人,一双手又滑又腻的,软不经力,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第一次下厨的时候,听说还打碎了几个碗,把帮忙打下手的王氏吓了几跳,阿水不通武学却习得一手好字,前两天还帮着刘宏酿了两壶酒,酒酿的好不好且不说,但手艺却相当讲究。刘宏不好说我出自哪里,但他却能拍着胸口保证,阿水必然出自豪门大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儿搭上关系的,几次问阿水:“我同你是什么关系。可是朋友或血脉兄弟?”
他每次听了都只是笑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又有何关系?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你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我了!”
这话他说得相当愉悦,有时候眼睛甚至会亮起来。
他这话答的绕口也敷衍,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问他了。我这么一个大汉子,依靠他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子过活,这句话虽然不怎么中听,却也是事实,而要命的是我竟觉得依靠他,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这事后来我再想一想,就凭着我对他这份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我想我以前一定和他很熟。就算不是血脉至亲也是过命的知己兄弟,两人的羁绊一定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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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包子会卖得那么好,二百多个包子,一出笼,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卖得一干二净。
客来客往,生意兴隆,我数钱都数得手软,正想回头夸人阿水两句,就发现了趣事。
前面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捧着芳心,围着阿水说话呢,人头汹涌的把阿水堵得密不透风,我觉得这情况忒有趣了,便摸着满脸的乱胡子躲在一边看戏去。
姑娘爱俏,放着我这么个英俊不凡的美须男不管,都围到阿水那个小白脸哪里去了,我远远楸着看,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了,一叹一叹的便道:“这些小姑娘,真是不识货啊。”
“确实如此,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片丫头!”没想到我这话居然有人应,我顺着声音望去,旁侧一个丰乳肥臀的貌美少妇竟应声挨了过来,亲热的拉住我的手臂,吐气如兰的在我耳边吹起道:“她们怎么懂得你的好!”说着轻轻一拉,就把我领前了几步。
美人在怀,软肉酥骨,我不免就有点心猿意马了,咽了几把口水才顶住眼前的诱惑。
见我走几步就不动了,少妇也跺脚停下,一脸哀怨的望着我道:“莫不是官人嫌弃奴家!”说着还拉了拉底领口。
我猛的又咽了把口水,有些口干舌燥的道:“夫人莫要逗我,这大白天的那有天上掉馅饼的道理!”
少妇掩嘴呵呵的笑了起来,手帕轻轻一甩,就抛上了我的脸,手帕是白丝做的,湿滑清凉,香味浓郁,呛得我差点打了个喷嚏。
“不瞒官人说,月娘什么都不喜,就喜俊朗的爷们!”说着就收回手帕,抛了个勾魂的媚眼过来。
我被呛得满鼻子不舒服,一听说俊朗二字,忙就指了指远处的阿水,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卖了:“夫人怕是找错人了!”心说反正阿水现在都已经被一堆女人围攻着了,再多一个爱慕者也没关系。
“官人在说笑呢,他怎能同你比?”这个自称月娘的少妇,脚步一移就整个人贴了上来,高耸的胸/脯贴在我身前,轻轻的碰触,我的呼吸马上又重了。
“若是官人这胡子刮了,怕是整个镇子里的女人都要疯了!”月娘的这话说的极轻,慢悠悠的,甚至还旁若无人的在我腰上摸了一把,“官人那么聪明,定是知道为何你们初来乍到,在闹市中央占道摆起摊子,却无一人来阻,内里是何原因!”
我心中一骇,怔然的望着身前这个已经退后一步的少妇,张口讶道:“是因为你?”
月娘又一个媚眼抛来,水蛇腰一摆,也不答,只风姿摇曳自说自话:“这摊位,奴家给你留着,官人明日可要再来啊!”
“不必了,我们换个地方就是!”说完我转身就走,“银子诚可贵,尊严价更高!”我是来卖包子的,又不是来买身子的,况且我们家阿水的包子做的好吃,就算此处不留爷,也自有留爷处。
再说,这年头人心悱恻,送上门来的美人恩,可不一定就好受了。
“官人,这整个镇子的店铺街道都归奴家管。”
月娘这句话让我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我愣愣的回头,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彪悍。
“来日方长,奴家不急于一时,以后相处久了,官人自然就知道奴家的好了,莫怕!”
月娘对着我又是一笑,眼见手帕又要甩过来了,我忙狼狈的往后仰了一仰,脚下不留神,踩到了石头上,脚下一绊,差点就摔了个狗啃屎。
月娘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官人,你真可爱!”
“夫人莫要再逗我了,我胆子小!”我摔了也不急着起来,狼狈的趴在那里,就向着这个地头母蛇求饶。
兴许是我们这边动静太大了,阿水拨开人群向我们走来。
“阿尚,出了什么事情吗?”远远的他便喊。
“没事!”我从地上爬起,面前的月娘却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
阿水疾步过来,指着远处背影问:“她是谁?”
“问路的!”生意才刚开始,我不想阿水烦心便顺口掰道。
“问路的?”阿水的眉头皱起来,“怎么同你问路”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这满大街的那么多人,怎么就跑来问我这个生面孔的人!”我顺着他话道,也摆出一脸纳闷的模样。
“算了,时候不早了,来帮我把摊子收一收,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去买食材,若是钱够的话,我还想买几斤肉,明天做些肉包子试试。”
“好!”我快步上去帮忙道,“三文钱一个包子,二百二十个包子共六百六十文,再加上刘宏借给我们的五两银子,应是够用的。”
说到钱,我就笑得有点见牙不见眼了,第一次做生意就开门红,或许我们两个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经商的天赋,按这样势头,很快我们就能存够钱,把刘宏后院借给我们住的那个房子修葺一下。
阿水不知道我在想入非非,一把把我拉到一家铺子前道:“蒸笼什么的先寄放在这里,我们先去东街把面粉和酱醋油盐买好,再去西市买肉。”
我看着这铺子,觉得有些奇怪,我们俩人今天才初来报道,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有人愿意冒险借地方给我们放东西呢,但眼睛楸过去,铺子里一看,就明白了,那店铺里的小姑娘正面色绯红,直勾勾的盯着阿水不放呢。
原来如此!我撞了撞阿水的肩膀,贼兮兮的对着他笑,正要五体投地的向他竖起拇指,他却不解风情的,理都没理那边的小姑娘,还恶狠狠的剐了我一眼。
摆什么臭脸呐!我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美人环侍,被这么一大群情窦初开的少女投以芳心,是多少男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夙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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