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头顶两把声音完全不把底下的三个当事人当做一回事,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全然不顾下面三张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你们是谁,意欲如何?”比起下面另外两个提刀拿剑的,赵尚卿显然更加冷静一些。
“我们是谁?哦呵呵呵……我们就是天朝洞爷湖的神……”一个话没说完,另一个已经急急的打断道,“大消息大消息,听说光腚总菊和铁盗怖被老阎发帖请去喝茶了,咱赶紧看戏去。”
“急什么,十万八千里的!”
“急呀,他们坐的是动车!”
“你说什么,动车?难道是……哇,不得了了,快快快,咱们赶紧搬凳子围观去!”
上面两把声音急急说完就没声了,赵尚卿张嘴结舌的看着头顶,突然销声匿迹又再静悄悄的天空有点傻眼了,还想再叫两声,脑门却一麻,全身一软,直直倒地,再无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严子墨和太上皇一左一右的守着他,脸色憔悴。
“我怎么啦?”赵尚卿敲着脑袋,觉得全身又累又酸,好像睡了很久。
“你终于醒了!”赵尚卿刚坐起来,太上皇就扑了过去,抱着他哇哇的就哭了起来,“吓死我了,你这个笨蛋!”
赵尚卿不明所以的望着旁边明显也松了一口气的严子墨,纳闷的问:“怎么啦,这是?我们不是去洞爷湖看七星连珠吗?哎呀……头好痛!”
“你掉进山崖了,是杜仲勋和罗宁救了你!”严子墨把一杯水递给太上皇,让他喂赵尚卿喝。
“对哦,我好像踩空了,他们呢?”赵尚卿把太上皇递上来的水,一饮而尽,润过喉咙便问起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们刚刚已经醒了,小全张在照顾他们!”
“醒了?他们怎么啦,受伤了?”赵尚卿听出问题,马上急着问。
“为了保护你,他们以身做垫受了些冲击,和你一样也昏迷了三天,幸亏都没受什么大伤!”严子墨安抚道。
“他们真的没事?”赵尚卿听了大为感动,再三确认。
“真的没事!”严子墨摇头笑。
“我还是去看看他们!”说着,赵尚卿把太上皇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准备下床:
“他们已经来,你不用去了!”太上皇抱紧怀里的人就是不放,赵尚卿昏睡的这三天,真是吓坏他了。
“嘿,你们来了!”赵尚卿望着门口进来的两人,立即笑着打招呼。
“你没事吧?”没等赵尚卿唠叨,杜仲勋已经先问。
“没事,挺好的!”赵尚卿从太上皇的束缚下举了举手,表示自己现在很健康。
“真的没事?”杜仲勋却不信,盯着赵尚卿的眼睛凝问。
“真的,不信你问子墨!”见杜仲勋一脸犹疑,赵尚卿赶紧拖严子墨下水。
“他没事!”严子墨点头附和,却把意图走向杜仲勋的赵尚卿压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太上皇一样,在那三天里,都有种离赵尚卿很远很远的感觉,而且本能的,在赵尚卿醒了以后,不太愿意让他太靠近杜仲勋。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三天,你可是……”杜仲勋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问,“做过什么梦?”
“梦?没有啊!”赵尚卿挠了挠头,昏睡过后,脑袋依然乱糟糟的。
“对了,你们两个没事吧,谢谢你们救了我!”赵尚卿望着杜仲勋和罗宁一脸感激。
“谢什么!”杜仲勋低头,叹了一口气,温声道“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休息了!”说罢转身出门。
“那我也走了!”杜仲勋前脚刚走,一直晾在一边不怎么说话的罗宁后脚也跟了出去。
“怎么啦?我说错话的吗?”赵尚卿被这两个人的弄得更糊涂了,转头问严子墨和太上皇。
“没有!”
“没有!”
两人难得同心,异口同声的又把赵尚卿压了回床。
入梦前,赵尚卿脑海里极快的闪过几个奇怪的片段,只是速度太快了,他抓不住里面的内容,却隐隐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里面的事情,真的发生过一样。
赵尚卿因为赶着回去参加弟弟的婚宴误掉山谷的消息,被人避轻就重的悄悄传回京城。
两日后京城飞鹰传书,说是永嘉帝想媳妇想疯了,等不及哥哥千里迢迢的爬乌龟回来喝喜酒,屁颠屁颠就把媳妇娶回家了,赵尚卿回不回来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此有此理,此有此理,我真是白疼尚铭那混小子了!”赵尚卿信一看完,就“啪”的一声丢在地上,火冒三丈,完全就忘了自己原先收到喜帖的时候那一脸的犯难和委屈。
“一朝皇帝一朝臣,说是请你回去喝酒,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你都崩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成真的在大喜之日让你回去挺尸吓人啊,别犯傻了!”太上皇风凉话说的最起劲,而且为了帮赵尚卿出气,他还十分用力的在信笺上踩了几脚。
“那现在怎么办?”不用回京了,计划打乱,赵尚卿一下子也没主意了,看着严子墨和太上皇,问他们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念着要去洞爷湖看看吗?现在洞爷湖就在山顶,你改变主意不去了?”严子墨道。
“洞爷湖啊!”不知怎么滴,赵尚卿觉得自己这一觉醒来,非但对洞爷湖的好奇和好感全无,甚至还隐隐的有点排挤。
“听说大明湖畔的紫薇花开了!”赵尚卿还在犹豫,杜仲勋已经推门进来,建议道。
“那就去看紫薇花吧!”赵尚卿想也没想立即就接口应道,片刻后,又道,“对了,杜仲勋,大明湖离农木仙家好像挺近的,你要不要顺便回山一趟,探个亲什么的?”
“不了!”杜仲勋说完开水烫脚,转身就走。
“为什么?”赵尚卿想不到杜仲勋会一口回绝,巴巴的就追了出去,扯着杜仲勋‘打破沙锅问到底’,“你都离山那么久了,你就不想师门吗?难得路过,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哦,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农木仙家了!”
“回去,太麻烦了!”杜仲勋被赵尚卿烦得不行,在自己的房间前一停,自言自语般的小声低道。
“你说什么?”
赵尚卿听得不清楚,忙凑耳朵过去等着杜仲勋再复述一次,杜仲勋却把这当做是在投怀送抱,一个拦腰抱起,踢开门就把赵尚卿丢床上去。
“这样不好吧,光天化日之下!”赵尚卿知道他的意思,一边干笑,一边往床内躲。这样躲着躲着,不知怎滴老是有种剧情重演的感觉。
情绪来了,杜仲勋那管得着白天黑夜,衣服一解,很快就把他扑倒。
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下,赵尚卿被闹腾得再也没有力气追问杜仲勋不愿回农木仙家的理由了。
半睡半醒间,杜仲勋凑在赵尚卿耳边低喃:“吾爱……”
赵尚卿一怔,脑海里那些飞闪而过的片段,缓了缓。
“什么,吾爱?”赵尚卿有些懵了,惊讶的看着杜仲勋。
杜仲勋却垂头,再次扯开他的腿,勇猛的沉腰刺入。
杜仲勋动得很快,很深,很用力。赵尚卿攀伏在他身上,脑海中的那些片段又时快时慢的飘了起来。
恍惚间,片段中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仿佛和杜仲勋重叠了起来,极致之时,他无意中把心中的疑惑喊了出来:“希,诺?”
声音刚落,运动着的杜仲勋猛的一滞,深深的看来赵尚卿一眼后,下一刻,动作骤然加快,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猛更用力的对准某点就捅了进去。
“啊……不要了……呃……慢,慢一点……呜,啊……”本来就已经有气无力的赵尚卿被杜仲勋这么猛的一弄,直接魂就飘了起来,整个人被杜仲勋翻煎得死去活来的。
这是一场漫长,激烈又极其古怪的情/事,赵尚卿高/潮迭起,满腹疑问,杜仲勋汗流浃背,却一脸冷峻。
六日后,大明湖畔上,赵尚卿偶遇了一对中年夫妇,那对夫妇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赵尚卿掳到一边,点了穴,然后用一种看奇珍异兽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一边打量还一边喃喃细语。
“嗯,不错,一表人才,秀色可餐!”妇人连连点头道。
“可惜是男的!”男人摇头,一脸叹息。
“男的又怎么样,他可是皇帝!”比起性别,妇人显然更在意身份。
“皇帝又怎么样,又不能生孩子!”男人驳了回去。
“不能生孩子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也不知道男人哪句话说错了,妇人叉着腰就凶巴巴的念叨了起来。
两个这样一来一往的,让被点了穴站在他们中间的赵尚卿,听得一头雾水,想问清楚缘由却又因被点的哑穴而张口无声,只能鼓着气纳闷,就在此时,一人影却极快的把他从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人中间带了出来。
“你们不是说,能暖床就好吗?”来人一张口,就让对面两人停了嘴。
“杜……仲勋!”赵尚卿直觉肩膀一麻,穴道就被点通,正想问清楚这怎么一回事。那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的来到的杜仲勋面前,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
以二敌一,杜仲勋虽然输了人数,却没落下风,一挡一退应对有序。
“你这臭小子功夫倒也没落下多少,不错,不错!”十几回合后,三人同时收拳,男人拍着杜仲勋的肩膀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妇人却是走到赵尚卿面前,对他又是一番打量又打量,甚至忍不住捏了把小脸,才美滋滋的赞叹道,“长得真漂亮,比那什么第一美女好看多了,难怪那小子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连家都不肯回了!”
“杜仲勋,这两位是?”能开口了又被调戏了,赵尚卿自然不会再继续当哑巴,客气的对妇人笑了笑,就让杜仲勋给他引荐。
“这是我师伯和师母,师伯,师伯母这是赵尚卿……我,媳妇!”杜仲勋立即笑着相互介绍道。
“咳咳……”杜仲勋最后那三个字差点把赵尚卿活活呛死,他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生瞪着杜仲勋一脸愤怒。
“媳妇?好好好……”妇人连连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男人却不置可否,看了赵尚卿一眼,把杜仲勋拉到一边说了两句,就回来扯一脸金光的妇人,“咻”的一声飞走了。
赵尚卿看着那两个来去无踪的人,不由感叹:“不亏是农木仙家的人,非同凡响。”这样犯了一会儿傻,他才发现杜仲勋一直在看着他,他回以一笑,想了想还是把要脱口的话吞了回去。
“他们是养大我的人!”赵尚卿不问,并不代表杜仲勋就不会自己回答,他低头极快的在赵尚卿唇上偷了一吻,笑着补充说明道,“这几年,他们一直催我娶个漂亮的媳妇暖被窝!”说完,他就极快的跳开了,离开赵尚卿远远的,才笑着说,“现在看来,他们对你这个媳妇,很是满意!”
“杜,仲,勋!”媳妇、媳妇……杜仲勋说上瘾了,赵尚卿却听了一肚子火,黑着脸就追了上前。
“什么?”杜仲勋笑着往后退,仿佛越是逗得赵尚卿冒火,他就越开心。
“我不是你媳妇!”这句话赵尚卿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连孩子都帮我生了,怎么会不是我媳妇?”这句话杜仲勋说得十分大声,也十分愉悦。不管脑海中的情景是真还是假,他笃定了,赵尚卿曾作为女人和他一起生活过,还为它生过孩子。
“那只是梦!”赵尚卿咬牙否认。
“不只是梦!”
“只是梦!”
“不是……”
赵尚卿是越否认,杜仲勋越是开心,就这样一骂一笑,他们离开了大明湖畔,继续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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