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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王府不久,在落脚的下一个县城就遇到了暴雨,这暴雨一下就是数天,不但淹了水还引起山洪,把回京的几条路全堵住了。程致远去搬救兵,可是山上的沙石,清了又堵,来来去去的闹了近十天,路还是没通。这阴雨绵绵的,倒是继续下得没玩没了。
在客栈住了几天,我也失去耐性,下令说绕路而行。
这个命令,程致远应的最大声,这些天他一边要隐瞒我的身份,一边又要挂着京城大员的名号,指使县官清理道路,还要适当应酬好前来奉承拉关系的各路官员财主,这一路的周旋对于他这个不善交际的人来说,也算是够呛的了。
严子墨和太上皇对此当然也无异议。这个小县城不算太小,但是程致远这个户部侍郎在这里一站,还是官大压顶,几乎把这个小县城给掀了起来。所谓人怕红,猪怕肥,自从程致远亮了身份后,大家都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但毕竟当时我们是一起来的,那么大的一队人,总免不了会有眼尖的人记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我们几个干脆就闷在客栈里不出门。
如今我绕路而行的决定一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临行前,不知谁走漏了我们离开的消息,县令早早的就来门口候着,见着程致远就拉到一边,面色凝重的嘀咕了一阵子。
程致远听了脸色也跟着微变,打发了县令,就过来同我禀告说:“皇上,绕路而行所必经的隅州,发生了暴乱。
“暴乱?”我从车中下来,对程致远吩咐道:“去把那个县令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严子墨和太上皇也下车了,分别立于我两侧,看来此事他们也很在意。只可惜县令对此事也不过一知半解,连那些零星的消息都只是从过路行人口中收集而来的。所有的消息只有一条是肯定的:隅州不安定。
程致远和小全张建议我们留下来,等路修通了再走,我却想借着这次私巡到这个不安定隅州走一趟。太上皇的意见和我一样,同为帝王,我的心思,他多少是能明白的。至于严子墨,他是不会拦我的。
因为这次消息,我们的车驾也做了一些调整,我和太上皇分作两车,每人车前多配了一个侍卫,小全张心细,连车厢都加厚了一层。
我们一行人顺着官道一路往西走,虽然零零散散的听到一些过路的商旅行人说起隅州的暴乱,但这一路却没见着多少逃难的民众,我们原以为这场暴动应只是一场被夸大的小动乱,直到我们进了隅州境内,才知道我们先前错得多离谱。
隅州并不大,若不是挨着河流,做些港口生意,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偏远普通的小县城。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县城,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县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的府邸都被洗劫一空,一些原本名声不好的商家,赶集一样全在门前摆起摊子发米派粮。县衙的还开着,只是县官换了人做。其他的一切秩序良好。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们眼前的不是慌乱的民众,不是去烧杀抢掠的暴徒,有的只是平稳的生活和那些衣冠褴褛的贫苦民众,喜悦的笑脸。
这是暴乱?
我和太上皇面面相窥。
“先找个地方歇脚吧,赶了几天路大家也累了!”严子墨过来说。
我点点头,小全张立即打发人去问那间客栈最好,严子墨却说,找间普通的就好。我想了想,觉得严子墨说得有理,这种情形,绝对不是炫富的时候。
我们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简陋客栈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