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一影响和控制他者的能力,常人称此为巫术。
然巫族传承至今,盛况愈渐衰败,天下之人,莫不逾侈,数百年前,有巫人开始以歪门邪道之术铸就伟业,千年名誉抵不过百年污浊,巫族就此毁于一旦。
如今若有人提起,只知巫寓邪者。
夏辰闻言宛若松了口气,继续比划。
骁于飞看着他的手势道:“巫族现今虽几近消亡,但并非所有巫人都心存邪念。我自小不知父母为谁,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就异瞳,从有意识起便只听别人叫我妖怪。”
听到后一句话,牟叶愣了愣。
“但被七哥救下之后,我开始变得有记忆。”
变得有记忆?众人惊诧此话怪异,祁夜桥却眼神微动,关注点略歪。
“巫族可与世人结侣,若是就成,生下的孩子有常有异,观此巫人心意而定。常者不说,异者则有半巫血脉,被称作不人不鬼,两方皆辱骂厌恶,不喜半巫。而我便属于后者。”
“这一类的孩子长大之时若不能觉醒巫族记忆,便为常人。而半巫血脉之子记忆觉醒也端看契机,我所言的有记忆,便是有了巫人的传承意识。”
“近百年的巫者以血而生,可百毒不侵。”
“所以不论何毒,只需取巫人心头血做药引,配以极寒极热之药,服用七七四十九日不间断便都能化毒而解。而我流着巫族血,我能解毒,此话并无参假之意。”
话落,众人只觉周身气息一沉。
祁零喊了一声:“主子。”
祁夜桥抿唇,撤散不自觉放出的内劲。
骁于飞亦心神不稳,神色复杂,望向夏辰的眼中情绪不明,将信将疑。
“依你所言,是要取你心头血做药引,主子若要服药七七四十九天,那你……”沉闷中,祁零反而是更为清醒的一个,可后面的话他未言尽,那你难道也要连取四十九日?你可是自愿?
此问一出,话音断处令众人再次缄默。
夏辰是否出于自愿,答案昭然若揭。
心头血乃人之身体最重之物,取一次尚且需要休养多日,更何况连日取上一个半月?这岂非与寻死无异?夏辰言尽于此,却是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我现如今虽涉世不多,但与巫族也算有过接触。”祁夜桥突然道:“怎的从未听过此传言?”
“你涉世未深吧。”骁于飞接道。
祁夜桥:“……”
“我到听说过,但那是百年前的事,”骁于飞看了看他,“听闻那巫人并非自愿,逃脱后搅得当时江湖上人心惶惶,而后的事情因寓意邪秽,所能知晓的底流传至今已经所剩无几。”他稳定思绪,沉吟道:“毕竟损己利人,不是谁都愿意去做。要是自愿的,这到没听说。”
祁夜桥听罢心头急转,旋即敲定音:“既然不确定,此事就算作罢,解药之事日后再说。”
如此,便是不愿夏辰冒险。
夏辰听出那意,拉住他衣袖,两手比划。
骁于飞道:“他说自己所言千真万确。”
祁夜桥道:“那也不可。”
“巫族的话,也不会怕……”骁于飞见状试图说服好友,这毒扰了祁夜桥多年,作为兄弟,他也时刻为这人的身子担忧着,但祁夜桥所中之毒太过隐秘,瞧了多个名医都瞧不出,他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
此回要是解决了,他骁于飞就把夏辰当做凶寨一辈子的座上宾,其余几个兄弟也会对夏辰感激不尽。
“我说过,”祁夜桥却打断他,声音陡然变冷,“此事作罢,无需再议。”
骁于飞不悦:“……阿桥!”
祁夜桥冷冷道:“他不欠我,我为何要他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