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弄清对方心意就鲁莽下聘而致使自己因言语侮辱突发病症的人。
祁夜桥有些疑惑。
难道真如古人所说,情深不寿?英雄难过美人关?
思及此,为了不让自己英杰早逝,祁夜桥决定需快些回到宫会把自己的身体问题解决一下。
遇到这个少年是意料之外。
回忆中除了落魄时的初次见面,往后‘祁夜桥’并没有再遇见曾帮助过他的少年。如安城也并无‘达官贵人花大价钱买一个不足十五的少年’的消息传出。
因为上一世的他在献王府居住了有一段时间,亦从未听闻此传言。
换言之,这个消息应是他出现在这里之后才有的?
“三年前,旧佛堂。”祁夜桥看着躲闪的少年复又说。
集市的吆喝声,马车轱辘轱辘滚过的碾压声,凉风拂过,使得轻纱帐幔微微一扬。
少年双眼轻轻眨了眨,小心翼翼抬头,没与他对上眼便很快再低进双臂里,“呜。”
想起大夫说这少年数年前便是哑了,轻纱微扬间,祁夜桥并无所觉自己已皱起眉,轻声道:“如若记得,你点头便是。不必怕,三年前你救过我,我不会伤害你,对你做甚。”
少年不知有无听进这话,仍是缩着头,并无任何动作。
“我亦不会把你卖给谁谋益……”话音未落,耳边有敲门声‘笃笃’响起。
伴随着祁零刻意放低的声音,“公子,粥好了。”
祁夜桥一默,站起身,先是道:“你且等一会儿。”
接着转身去开门。
少年手指动了动,指尖刮蹭着被面。
伴随着房门吱一声打开又关上,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飘来。
少年仍无动静,隐在发间的双眼却是眨了眨。对人情绪向来敏感的他察觉到这个与自己对话的男子并无恶意。
不知何故,他感觉那人反而对自己很是温柔。
他抓了抓指尖,对这种陌生的感受不知所措,却又莫名心安。
祁夜桥把粥放置到桌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脚步缓缓朝少年靠近,“你饿不饿?能否喝些粥?”
因坐于地上,少年垂眼只能瞧见一双白色锦靴朝他走来,雪白的长袍衣角轻轻晃动,垂感甚好,侧身的地方绣着流云状金线。
听了脚步声,也没注意那人说了什么,他心里一慌,立刻如无助抵挡外敌侵入的小兽般往后缩去,嘴里发出呜呜声,手指紧紧抓住被子,仿佛无声抵抗他的靠近。
但少年身后除去纱帐就是柱子,已无可退之处,只是双脚在地上滑动几下,被子因此从他身上掉落,他便更紧地抱住自己,也不去接,整个人有些微微颤抖。
连带纱帐也不住摇晃。
祁夜桥见罢连忙停下竖掌示意,“好好,我不动,我不靠近你,你别怕,别怕,我不靠近你。”
他顿了顿,干脆就地蹲下,“我就在此处,不靠近你,你无需慌。后面有床柱,你当心磕着自己。”
“……”少年从双臂间偷偷抬眼,见了他的面容后又迅速低下,只着单衣的孱弱身子发着抖,长发从脊背扑散至地板。
这人真好看,他莫名想。
祁夜桥叹了口气,“你风寒未愈,不能再着凉,先起来回床上。”
“……”静。
“大夫说你需细心休养,今儿天阴,别坐地上。”
“……”静。
祁夜桥:“……”
“……我不喜粗莽行径的。”祁夜桥轻触眉心,柔声道:“今天为你破一次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