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夏大伯,他们一家人都在门外。
大伯母见了他立即一把拉住他,眼泪直流,“救救你大哥,小辰,救救他,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今早突然拉着你大姐的胳膊就咬,咬的血肉都出来了,拉都拉不住……”
夏辰:“大伯母……”
“我看着不对,想起前几天听新闻里说什么中毒的,大伯母也听不懂,你读的书多,帮大伯母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夏辰面色微顿,不用大伯母说,他已经看到他堂哥的状况了。
目光呆滞,面庞青白,嘴巴一张一张,唇边鲜血淋漓,用麻绳捆住的身体左右轻晃,头微微扬高像在嗅着什么。
因为大伯母嘹亮的嗓音,‘他’把头转向这个方向,迈开脚步想上前,却被扯住绳子另一头的夏大伯拉住。
堂哥,居然被感染了?
夏辰抿了抿唇,震惊之余只觉心头微涩。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跟他一个血脉的亲人,但……一码归一码,曾经的刻薄冷脸,夏辰是亲身体会过的。
如今只是换了一个角度而已。
他虽做不到冷面而对,但无能为力的事他也不会逞能。
“没办法。”他身边的人说。
“什么?怎么会没办法?!你再好好看看,救救你大哥啊……”大伯母情绪颇为失控,也没管说话的其实是另一个人,一个劲拉着夏辰求救。
“大伯母,我不是学医的。”夏辰忍不住皱眉说。
“你,你……呜,我的儿子啊……造孽,造孽啊……”
“小辰,以前是大伯一家不好,大伯在这里向你道歉,我们对不起你,这……真的没办法了吗……”夏大伯声音微颤,眼中隐约带着乞求。
夏辰看了看这个已经迈向老年的苍老人父,喉咙微哽,转开脸,“大伯,我也许有药,但我不能保证这药会治好大哥,如果没用……你们要么杀了他,要么别让他挣脱绳子,也别让他咬到或者抓到你们……这是会传染的。”
“传、传染?!”
一家人齐齐惊叫,连忙看向夏辰堂姐。后者脸色惊恐,嘴唇颤动说不出话来。夏伯母脸一白,手指轻轻发抖,泪水汹涌而下。
“对,要是被伤到,你们也会变成这样。我进去拿药,你们回去后尽量别外出,囤些吃的,以后,会好的。”
夏大伯身子一抖,苍白着脸捂着眼小声痛哭,“谢谢你小辰,谢谢谢谢!”
“造孽,真是造孽……”
夏辰眨眨眼,把泪意逼回眼眶。
孩子,是父母最大的软肋。
平时再强横刻薄的人,在这一刻也被绝望无助的现实压弯了腰。
一家人相互搀扶着走了。
目送他们过了拐角,夏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转身进屋。
祁夜桥站在门里,拍拍他的头。
两人回堂屋。
走上台阶,夏辰无意一瞥,一张面熟的脸孔不期然映入眼底。
而不经意间对视到的双方都是一愣。
心情闷郁的夏辰蓦然停下,看着那人,随即当着对方的面勾起唇角,露出个祁夜桥从未见过的神情,“哟,原来是沈大少啊,我居然这会儿才发现,昨晚睡的好吗?”
祁夜桥:“?”
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沈大少爷作为一名新世纪深度恐同者,屈尊降贵住在这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祁夜桥:“??”
沈御明手握成拳,面色铁青。
祁夜桥摸摸夏辰隐形炸开的毛,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