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北方下着厚厚的雪,他从车里下来,冻得哆哆嗦嗦去江海州家。
家里没人。
他茫然的站在江海州家门口,鹅毛大雪飘在身上,很快就积了一层,化雪后的凉意冻得他牙齿打颤。
好在甄赤玄消息通,很快打听到江海州在医院,他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又赶紧去了医院。
雪天路滑,车子又慢,下车时他跑的着急还摔了好几跤,灰头土脸浑身都是雪泥。
医生说江海州酒喝得太多,胃出血,拉的急诊。
他慌里慌张的去病床门口,到了又站住脚。
他看到那个叫韩奕的男生在给江海州喂粥。
江海州瘦了很多,却没他想象中的颓废,样子还是那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心都跟着悸动。
兴许不是悸动,付宽摸了摸胸口,是疼的。
原来,他对着别人也能笑的这么好看啊。
付宽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转头离开。
腊月的风雪很冷很硬,他走出医院门口,发现脸上一片冰凉,他一摸,眼泪已经在脸上结了冰碴。
太冷了。
他望着漆黑的没有星月的天空,自己的月亮不见了。
他去哪了呢?已经跑到别的宇宙去了吗?
那之后他生了一场重感冒,发烧久居不退,差点患上脑炎,输液小半个月才好,直到新年伊始,他最后的思念随着病一起消失,对这个人彻底断了念想。
到底是不能自欺欺人,十五岁,之前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他拿出记录着和江海州点点滴滴的笔记本,几次想把它烧掉,最后还是没能忍下心,压在了箱子底下。
“付宽。”他对自己说:“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准哭了。”
下卷又三年
第61章讲课
三年后。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
“林教授,我知道了,好的,好的,嗯,再见。”
办公室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挂断电话,放下手机,杂志后显露出一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孔。
这人五官致,轮廓深邃立体,有一双灰蓝色的瞳孔,漫不经心的眼神十分迷人吸睛,他刚才说的是俄语,发音标准,声音充满磁性,非常好听,显然是一名中俄混血的帅哥。
帅哥打了个呵欠,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复古胸针,像是习惯了这个动作一样。
门口有人敲门。
“请进。”
“州哥。”那人看着也就和这混血帅哥差不多大,也是个年轻男孩,笑嘻嘻的进来,手里拿了本俄文原著。
“叫老师,没大没小的。”
“江老师和我们也就差不多大啊。”男生脸上都是敬仰和羡艳,声音里有不自觉的亲昵,“江老师,林教头不在啊。”
“他去开研讨会,下周一周的课都由我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