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前边建设路右拐修车厂后边小胡同,土路的,过来。”
沙哑微喘的声音言简意赅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付宽愣了愣,猛地拔腿往那边跑。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路上稀稀拉拉的有很多走得慢的学生回家,他穿过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勉强能看到人们模糊的轮廓,然后他在胡同里看到了蜷缩在那的江海州。
“你!怎、怎……”
付宽心脏一直狂跳,此时快要骤停一样咚的一下,头晕目眩,嗓子眼儿发紧,有些失声。
“过来扶我起来。”
江海州捂着自己肋骨下面,那里有黑色的布条紧紧缠绕着,已经被鲜血浸染透了,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有细细的汗珠。
付宽凑过去咬着牙,赶紧把人扶起来,声音颤抖着,“去……哪?”
江海州没回答,摸了把他的脸,调侃道:“行啊,不害怕?还以为你会被吓哭呢。”
付宽没接茬,眼圈憋红了。
“我沉吗?”江海州似乎是怕他害怕,说话的时候尽量语气放柔,但可能是太疼,听起来就很虚弱。
“不。”付宽用力帮江海州卸力,又问了一遍:“去哪?”
江海州说:“不去医院,我找个地方落脚。”
他摸了摸口袋,“嘶”了一声,“老子找找有没有身份证,随便找个地儿先。”
正轨的地方最近严打不允许他胡来,不正规的地方一大片,但谁知道是他妈谁捅的刀子,万一撞枪口或者给手底下那帮蠢货带去麻烦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伤,应该只是皮外伤,消消毒包一下完事儿了,以前也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
“不用、了。”付宽把人推上车,自己坐在前面和司机报了个地址,“去xx,速度。”
江海州一顿,缓缓呼了一口气,“你家?”
付宽回头,“你怎么、知道?”
“孙超和我说的。”
“哦。”
付宽打了个电话,给家政阿姨让她不用去了。
江海州半阖着眼,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
到了付宽家里,血还在流,但已经好很多了。
付宽翻箱倒柜的把药箱拿出来,看江海州熟练的包扎完,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还以为你得打120呢。”江海州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这才有闲心打量一下他们家,“条件不错,窝在县城干嘛?”
“你,疼、疼不?”
付宽蹲在沙发旁边,瞪着大眼睛看他。他瞳仁黑,比例又大,怎么看都像戴了美瞳一样漂亮。偏偏男生女相,很容易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或虐/待欲。
“嗤,这话问的,捅你一刀试试?”
付宽从书包里给他拿出曲奇饼,刚才跑的时候太匆忙,已经有碎渣了,他把最大最完整的拿出来递给江海州,“你失血,这……甜的,吃、吃了,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