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的帮助下,安文卿落座,位置正好是顾玄弈对面,顾玄弈侧了侧身子,用余光瞧他。
来了新面孔,据说还是从京城搬来的人家,大家好奇心更重,七嘴八舌问起安文卿,安文卿除却一开始的羞涩紧张,渐渐冷静下来,耐心回答。
期间,王生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朝顾玄弈那边看去,笑:“不是吧,浪子顾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有人附和:“难得这么安静,可是见到小美人情怯了?”
安文卿不懂话里深意,只是好奇看向他们口中说的人。
顾玄弈心里狠狠记下他们一笔,手托着侧脸看着别处,冷笑:“你们心里难道不是盼着我不要多说话,吓跑这个新人,你们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王生就爱怼他:“哟,你还会顾及我们的想法呐,倒是新鲜。”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生吞活剥?我们可下不了嘴。”
众人笑起来,都懂其中内涵。
顾玄弈被他们的笑声扰得心乱,一时赌气,直接对上安文卿的视线,拂手把桌上的酒盏酒壶等扫到地上,爬上桌,色气十足地勾起安文卿下巴:“这里的都是一群狼,你这一副小羊羔模样,才是最该担心会不会被生吞活剥。”
安文卿被吓到,听不懂顾玄弈的意思,问:“你们,吃人?”
“噗!”众人不厚道地再次哄堂大笑。
对着那双干净眸子,就是清楚安文卿是真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顾玄弈更觉得胸闷,悻悻然手:“无趣,我走了。”
顾玄弈当真是要走,只有马义想挽留他,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玄弈离开。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奇怪。”马义看向众人,“算了,不管他吧,别坏了大家兴致。”
安文卿望着顾玄弈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便小声询问马义:“他这是被我气走了?”
马义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他呀,就这性子,别人猜不透。”
“哦。”
之后安文卿心里一直介意着这件事,直到游山结束,他还是不能忘怀。
几日后,八仙斋酒楼,独自出门的顾玄弈遇上安文卿,对方身后跟着一位下人。
顾玄弈站在楼梯处许久,最终抬起步子迈向安文卿,大咧咧坐下,不忘摆个帅气的造型,淡笑:“不介意我坐这吧?”
见是他,安文卿有些惊讶,忙回答:“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顾兄请坐。”
微微挑眉,顾玄弈有些惊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合宜哥哥告诉我的,那天我好像不小心得罪了顾兄,特意问过他。”
合宜……哥哥?怎么叫马义如此亲密,到自己这就剩下一个顾兄,好显生疏!顾玄弈压低眉眼,略显不悦:“你倒还记得,气量未太小了些。”
“不是不是。”安文卿急的时候就容易重复,“我只是想跟顾兄道歉。”
逗趣着这单纯的人儿,顾玄弈心悦然,面上还要装着,做出大度的神情:“也罢,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安文卿疑惑:“何事?”
顾玄弈:“别再叫我顾兄,我听不惯,叫我弦之。”
安文卿一愣,称呼对方的字是极为亲密的行为,他和马义小时候曾见过,算是故交,尚可称呼他为合宜哥哥,面前这人不过见过两面,似乎有些不妥。
初来此地,不想要刚来就惹出事端,安文卿还是妥协了:“弦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