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天开始下大雨之外,那些怨气似乎因为大阵的破坏开始不要命的冲击着天罗地网,尖叫聚集在一起,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让人耳朵生疼,有种要同归于尽的势头。
玄烛知道,这哪是要同归于尽啊,再这么下去,他这一身修为就真的要被吸干了。
加上那反噬如同天劫淬炼元婴一般,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威力,在这种时刻却足以让他的元婴受创,导致一时间口不能言,连用元神向外观察的力都顾及不了。
玄烛感觉身边建起了法力墙壁隔离了雨水,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而后听到的声音和手一般颤抖不止:“师父……”
他一说话肯定忍不住不断吐血,那样,在徒弟面前估计再没威信可言。
玄烛察觉到了徒弟似乎慌了神,连忙用手掌安抚性的拍了拍捧着他脸的那人的手背,而后传音让他宽心:[师父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处理那些怨气。]
他真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大不了……玄烛其实也不敢想,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入了那样的道途,自己会如何。
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他也并无把握。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徒弟担心啊。
徒弟啊,你真的不要被师父这狼狈不堪的模样给吓坏了啊。
“尔这侵占了别人身体的邪魔,为何还有脸回到这里?”
阴哑沧桑的嗓音从前方传来,燕生此刻承受着业报形成的天劫打在妖元上的痛楚,他痛苦非常,每吐吃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可字字却又铿锵有力,让人感受到其中饱含的雷霆之怒。
诶,你这槐树妖,都这个时候,还不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话,是想气死你自己还是气死我?
玄烛握住徒弟变得硬邦邦的手,继续传音:[别听他胡说。]
然而,徒弟却以一种格外悲怆的语调道:“师父,你也知道了吗?所以,师父才没有叫我青默吗?”
玄烛让自己的传音显得格外有说服力,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了又如何,你还是我的徒弟,这点不会改变。不是吗?]
怨气那边竟然隐隐有了破阵而出的势头,不能让怨气出来!
徒弟僵硬的手缓慢地回握住他,以极其冷静的语气道:“师父,我知道那些怨气为何越来越强。”显然,徒弟也发现了怨气的异常。
“师父,他们已经不是一般的怨气了。就算是以你散仙的修为,也是无法除去的,如此下去,空耗了你的修为不说,你要是强行想镇压他们,或许就要……”徒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彼此两人都明白他是何意,“我却还有可能……”
徒弟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更像是故意不说完,不是为了留一个悬念,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停下不再说。
玄烛手脚虚软,要不是必须维持面子,真的快倒下了:[你为何会知晓?又能做甚?]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间明白了……”徒弟一字一顿,越说声音却低,“师父会相信我吗?”
玄烛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道:[我信你。]
他听到了来自前方之人的一声轻笑,笑声中满是如释重负下单纯的欣悦:“只要师父你信我就好。”
玄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终于没办法再坚持,身体一软,徒弟反应迅速,顺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抱着他的腰,支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