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颜桐被烟味呛得咳了几声,咳完之后,才有些沙哑地道:“……那我就不答应。”
秦豫琢磨了一会儿他这几句话,突然一把掐灭了烟,转过头来,看着他皱眉道:“你想死?”
颜桐拿他的话反问他:“你觉得呢?”
秦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敢在魏军军营里杀我,霍流霜,你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吧?你不光杀我,连你自己都杀,就是为了那个白世义?”
颜桐靠在枕头里,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我是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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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床上的颜桐颜桐面色苍白地侧躺在床上,眼神黯淡,双手被一条红色围巾反绑在背后,身上只有一件凌乱的衬衫,腿间一片狼藉,脚踝上还缠着干涸的血迹。
即使是这个样子,他仍然是很好看的,仿佛风雨之中仓皇的白牡丹。
秦豫看了一会儿,伸手拉过被子替颜桐盖上。
颜桐半阖着眼睛,任由秦豫把自己一片狼藉的身体盖好,还是没什么反应。
秦豫就坐在床边看他半垂着的睫毛,一根一根数着然后乍然惊醒,想起他认识霍流霜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数他的睫毛。
他想他有点理解那些权贵们的心态了。
之前在韩公馆,他和霍流霜亲热的时候一直很温柔,为了不惊动别人,也极少开灯所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霍流霜,颜色黯淡,身上满是粗暴的痕迹,殷红色的血迹零落得到处都是,格外地苍白脆弱。
这是一种罪恶的美,美得惊心动魄,很能引起人的兴奋和欲望。
然而秦豫丝毫没有兴奋,甚至有点想哭。
相处这么久,霍流霜从来没有提过自己那些不堪的经历,唯一提过的一次还是第一次夜里,他主动提起,霍流霜于是反问了一句“我们做的不对吗”。
那时就是这句话,把他拖进了致命的漩涡。
他开始试着了解这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跳到了那个名叫霍流霜的大坑里……等他现在从坑里爬了出来,仔细地回想当初在坑底的那段时光,才意识到霍流霜真的没再跟他提过以前的痛苦。
一句都没有。
秦豫忍不住又摸了根烟来抽。
他的观察力一直很好……虽然他今天盛怒之下把人绑起来狠狠拾了一顿,但是从霍流霜事后的反应看来,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他想,如果霍流霜真当他是白世义……那么八年没见,霍流霜再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一身摸爬滚打的委屈都倒到他怀里,反而一个字都没对他提过?
秦豫下意识地按灭了烟霍流霜对烟草味十分反感,因此每次他都只是在手上夹着支烟过瘾,从来没当着他的面抽过。
在那场猝不及防的爱情里,他们都瞎了眼。
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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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颜桐正把脸埋在枕头里,满头冷汗地咬着被子。
秦豫把被子从他口里抽了出来。
颜桐咬得很重,被他这么一抽,被迫转过头看着他,眼角洇开了一小片泪水。
秦豫很想俯身亲吻他的眼角,强行忍住了,强硬地抽出被子,道:“疼?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