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些缘分,成了亲,余生定有变数。”
我时常怀疑,莫非是司命活了太久,日复一日,觉得无趣,非要折腾折腾凡人,找些乐子瞧。
他们虽未听清我说的话,却闻声往上头看,恰好看见我看戏似的瞧着他们。那女子娇羞,立马低下了头。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翻身落到他们面前,揖了个礼,道:“在下无意偷听,还望二位见谅。”
“无妨。”那位书生兴许是对我有些印象,问道,“公子怎会在此处?”
神仙的梦绝非无缘无故,我想着我昨夜的梦,心想大抵是我此番游玩凡尘,会与这书生结下些什么因缘,便道:“在下此次外出游玩,不料途中将包袱遗失,身上仅剩分文,住不起客栈,只好在这树杈上过夜了。”
神仙出游,何曾有需要带包裹的,我浑身上下便只带个折扇,看起来并无破绽。
那书生没有怀疑我,反而好心地说:“在下沈文清,就住在附近的沈家村。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先在寒舍住下。”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我大喜,道:“多谢文清兄。在下苏淮安。”
我想了想,问道:“你唤我淮安,我也叫你文清,可好?”
兴许是没想到我是如此随意之人,不把那些尊、卑之称放在眼里,文清笑道:“好。”
那位名唤沈凝儿的姑娘去山上采野菜了,而我便随着文清到城里去卖字画。
文清原本说我不必跟他在那卖东西,等天黑再来找他就好,但我昨日在城中走了一圈,不觉得还有什么,便赖着,他也拿我没法子。
摊前偶尔有人来,买的极少。坐着无趣,我便看看他的字,看看他的画。既然今后要寄人篱下,我当然不好嫌弃人家。我道:“文清,你字写得不错,怎么不帮那些富贵人家抄抄书,总比一直这么等着好多了。”
文清哈哈大笑,道:“你看周遭,光是卖字画的便有好几人,论抄书,未必能轮得到我。”
我看着心急,我既撒了谎,总不能这会儿再变出些什么钱财来。但我瞧他那穷酸样,怕是要过苦日子的,也不知道天权和司命这会儿是不是在天上笑我,笑话我本可以逍遥自在,却偏偏要自讨苦吃。
文清见我想事想得出神,便道:“淮安,我见你应是富家子弟,你若有法子,我可以帮你联系家人,你便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我赶忙道:“我不怕吃苦,你可不许反悔。”
我是神仙,这不吃东西也没什么,我在青丘时就时常只吃野果子,这别的没有,野果子总能随手摘几个。
好在本仙君长了一副好皮囊,竟也能帮着招揽生意。那些千金看似过来看画,却问的都是我的事。我总是客气地回应几句,然后便开始介绍这些字画,而她们也总会在临走前买上一两张。等回去了,凝儿见搬回来的画少了不少,很是高兴。
原来这凝儿的家就在文清家边上。文清是自己住的,平日都去凝儿家吃饭,赚了钱便交些补贴家用。虽说文清和凝儿尚未成亲,却像是一家人了。
我向沈家二老行了个礼,就跟文清把剩下的画先拿回去了。
我在文清那住了将近一个月,也在凝儿家蹭了一个月的饭菜。凝儿本就不待见我,觉得我这般死皮赖脸不肯走,给文清拖后腿了,对我更是不客气,哪还有之前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模样。要不是我能帮文清多卖几张字画,怕是早就被凝儿赶走了。
这些我都能理解,他们本就是清贫人家,自己过活都十分不易,还要养一闲人,能留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有一日清晨,文清出门前,我问他道:“文清,这附近有湖么?”
“有是有,在村子后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