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斋笑了,就好像真的发现了裘千淮的软肋:“是啊。”
妄斋织出来的梦,迄今为止只有裘千淮一个人能凭自己的力量逃脱。连水江逢都会因梦的真实,即便是梦醒也不会记得。现在,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多下一分狠手,这个答案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他颤抖着喘出一口气,还是松开了。妄斋咳了半晌,裘千淮便一直居高临下地望着。
她气还没顺平,笑得十分难听。但她还是要笑,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裘千淮而言将会是一段莫大遗憾。她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留你一命,不是因为我想知道。”
妄斋站起来,显得像个醉鬼:“呵,谁知道呢。”
“我几次三番不杀你,是要你替我护着她。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裘千淮转身,拾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而妄斋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随之摔在裘千淮身上,洒了他一身黄酒:“你知道我刚刚去她那儿!她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妄斋忍无可忍,就像这次真要死在他手里也无所谓。“她问!她问……是不是你……”
裘千淮被酒壶砸时眉毛皱了一下,可拾包袱的手并没有停。妄斋倚着窗,发丝粘在她脸上,是因为被泪水浸过。
妄斋最讨厌他假意的冷血:“你怎么听这么多还没点反应?”
视线里,她发现桌下还有坛未开的花雕。她嘴角一扬,顺手便挪了出来。裘千淮见她闹个没完,这次又要把这么大个坛子朝自己头上磕,无可奈何地出手,一记灵力划过,那个坛子在她举过头顶之前先碎了一地。
酒液浇了她一身,裘千淮以为这样能叫她清醒点。没想到她更来劲,直接扑上来。裘千淮压着怒火将她踢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妄斋跟个恶鬼一样,笑声都变了味儿。裘千淮不伤她,至少经过今天的事情,能知道她是真心愿意为水江逢做些什么。便都可以原谅了。
“你不能走!”妄斋拦住他。
捧着那只醉得东倒西歪的小兔子,裘千淮视若无睹地绕过。
她问:“你就不想听一听她在梦里是什么反应吗?”
裘千淮头也不回,就好像对这一切真的漠不关心。但其实,是他已经猜到那个答案了。
“连逢春盟存在的初衷都是为了你!报答你在她还是小松鼠时的恩情才努力变强。她曾把你当做主人,你呢?非要你今天来,也是期待你最后能带她走,你明知道她那么喜欢你!”
裘千淮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回答道:知道又如何?我一个破清修的,将来定要与她背道而驰。松口又能松几年?她求的人间安稳,有人能给不就够了吗……
“道长。”
六梨没有喝醉,但是吃了些酒酿圆子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方才被那一碎坛的声音吓得清醒,忙从厨房里出来。却听见这么多惊人的事。
“道长!”六梨为了拦住他,直接扑上去抱住。“我怕娘娘会后悔!您也会后悔的!”
妄斋已经看明白裘千淮根本就是故意装作不懂,也不求对方能假意接受水江逢了。但六梨的出现提醒了她。
“都醒一醒啊!喂!”妄斋趁着六梨把裘千淮缠住的时候,忙去把逢春盟其他人都叫醒。
“干什么啊睡正香呢~”她们揉揉眼睛,茫然地望着妄斋。
妄斋把眼睛又揉几下,假装跟她们一样是睡红的:“娘娘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