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方才那一只并非花之首,也不敢再拦他们的路了。平和的气氛使得这月色都显出温情款款。
裘千淮始终是微微上扬嘴角,叫封瑭悄悄自责了一路。
封瑭拿出枚红果子,上有独特的淡金色纹路。对水江逢冷冷道:“之前被偷袭的地方,附近就有长了不少,是这个吗?”
水江逢凑过来一看竟是一枚敢言的果实。如果不是封瑭提前发现,给他们带路,还不知道得再找上多久。
封瑭弱声道:“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摘了敢当,不然现在就能带师父回家。”
裘千淮则是自动剔除他话语中那些过分亲密的字眼,轻松笑道:“那可不成,这药矫情的很,连摘下的人都得有讲究。你摘的不能随便给人吃。”
“什么讲究啊?像师父你这样的修道之人么?”
自从打伤了他之后,封瑭说什么都一副小绵羊软软糯糯的样子。裘千淮硬憋着笑意,只敢稍露一点在嘴角。
裘千淮心下思索,最后谎道:“服药者必须将采药者视为至信之人,就是坚信着不会背叛的人吧。”
因为如果说了真话,其实那所谓的“至信”是建立在倾心之上,怕是封瑭听了要打人。
封瑭又道:“那我是吗?”直勾勾盯着裘千淮,走路都不怕跌倒。裘千淮被盯怕了。水江逢打圆场道:“仙师注意脚下,很多石子别摔着。”
就因这时不时的一两句关怀,使得裘千淮对他也忽冷忽热,但要真去责备还是做不来,一想起他当时在叶府生气时的神情,就没什么火熄不灭。
可能,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这心里话还没絮叨完,一不留神就真被石子绊倒了。裘千淮本可直接倚着封瑭,却别扭地去扶水江逢。尴尬笑道:“啊还真是……”
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封瑭的问题一样,裘千淮不提,可是连他自己也不再提起了。
当三人来到了那片药花的海洋,裘千淮吃惊得很,这不就是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药么?竟是在他面前以如此不可估计的数量呈现。他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敢言与敢当。
“玄为敢当,朱为敢言……就劳烦仙师了。”
水江逢停在一边,有礼地请人采药。裘千淮头也是不转一下,反倒是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简单,比如想想天气什么的:这天看起来明儿个要下雪啊。
变得简单,不要再试图猜测跟水江逢的关系非过路即仇敌。
两味药间杂生着不少奇花异草,受着上乘药力的滋养没一个看起来像普通的品种,因此水江逢便告诉了裘千淮颜色,方便他采摘。
封瑭与他静静望着裘千淮走到花海中,封瑭慢步走到他旁边问道:“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水江逢说的话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也是真的:“哪句?”
封瑭眉头皱着就没松过:“师父……”
水江逢白眼一翻,摆手丧气道:“别提了别提了……没想到他是个真家伙。”句末一顿又道,“还以为被人间谷欺负了,结果……呵。”
封瑭冷冷道:“早说了师父超厉害的,你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