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儿神情隐隐含着屈辱,她很想充满仇恨地瞪向秦函川,可在直面他的时候忍不住想起曾经在灵犀门大家一起生活的日子,眼泪倏地一下就下来了。
“你……”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说不下去了。
大师兄走了,惜颜走了,她从此在灵犀门孤身一人,谁见了她都奚落两句。洛惜颜从前的侍女教她一些雷霆手段,专门处罚冲撞她的人,侍女得意地介绍说这些都是洛小姐曾用过的,行之有效。
可乔嫣儿心肠软,在旁边看了一次,便再也没用过。底下的人见她是个没手段的,刁奴们私下越发克扣吃用,欺负她脾气好又没人护着。
她本来想着忍忍也就算了,偶尔带着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练功习法,也能这么行将就木地活下去。然而苏清之传来的消息给了她心头重重一击。
那天苏清之头发披散,嘴唇干枯,浑身黑瘦,赶到灵犀门时他衣服都馊了。守门弟子嫌恶地赶他出去,他眼里冒着光,举着双臂挥动,拼命大喊:“我是来报信的!洛……”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强行塞上抹布,棍雨劈头盖脸打下来,守门的边打边骂:
“哪里来的脏东西,还不快滚!”
“打死他!”
幸好乔嫣儿及时经过,她照顾师弟师妹们时间长了,见不得打打杀杀,忙叫他们住手。守门弟子见是乔嫣儿来了,不由轻慢道:“乔掌事,你不好好教习功法,掺合我们的事做什么?”
乔嫣儿说:“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怎么能乱打人?”
那些守门弟子不服,刚想顶嘴,付涛猛然冲撞过来,手里抄着两块板砖,吼道:“敢打苏先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的板砖自然敌不过仙门弟子,但那守门的显然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要命。趁着他们发愣的一瞬机会,苏清之奋力挣脱束缚,一把扯下口里的抹布,飞奔过来跪倒在乔嫣儿面前:“洛惜颜和秦函川打起来了!就在蝴蝶城郊,求求你们派人快去救她吧,徐兄他也在!”
乔嫣儿大惊:“什么?”
“我走的时候洛小姐正处于下风,徐兄在吐血,再没人去救他们,他们真的要死了!”苏清之痛哭流涕,眼泪将他脸上的灰尘洗掉一些,乔嫣儿方才认出是他:
“你是……苏道友?”
许久不见,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乔嫣儿赶快扶起他,出手救下付涛,命人去请长老们来。救援任务事关重大,灵犀门里怎么也要派出高手前往行动。
“苏道友别急,你再说详细一些。”乔嫣儿搀着他回到院子里,给他端来茶水和吃食,“你在何处见过徐师兄和惜颜,发生过什么事,秦函川又是什么情况?”
苏清之一一说了。他和付涛光顾赶路,饿得面黄肌瘦,边说边狼吞虎咽,险些噎着。
他说得断断续续,乔嫣儿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她攥紧手帕,一颗多愁善感的心碎得七零八落,她强忍住悲伤的情绪,一边问:“然后呢。”
她几乎快要听不下去了。可还是逼着自己听下去。
秦函川是她的师弟,等于她看着他长大。同样受到徐师兄的教诲,但秦函川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畜生的事!
惜颜也是疯了,一个弱女子直闯斓萃会不说,还与天下第一的魔尊拔剑相向,连谈判斡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她究竟知不知道保护自己?
心惊肉跳,冷汗如雨。乔嫣儿听得脸色发白,好像几个人的死死生生都在苏清之力的支离破碎的语言中交代了个干净。
忽然有人来报宇虚长老来了,她刚欲起身迎接,却发现腿脚发虚,站得有点不稳。她只得勉强笑着,心底却疑惑:
奇怪,她明明命人请的是四位长老,怎么就来了宇虚一个?
破化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