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素漪送到秦函川床上就能挺过这道鬼门关,她才不在意他是死是活。毕竟蝴蝶城的未来攥在秦函川手里,又不是素漪手里。
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叫人把素漪拎了上来,命下人三两下剥了个赤条条,正要将他扔到秦函川床上。忽然秦函川眼睛睁开,剧烈地吸了一口气,竟生生醒了过来。
素漪再怎么春风得宠,在宣蝶夫人面前还是乖如绵羊,他清楚宣蝶夫人在秦函川身边的地位。
假如刚才剥他衣服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秦函川剁成肉泥。
但宣蝶夫人不会,她就算当着秦函川的面抽他一百耳光,秦函川也不会拿她怎样,最多面色不悦几分。
因为秦函川需要她,而他可有可无。
素漪见秦函川醒了,跪下来捡起纱衣披上,低低伏下身去:“尊主。”
秦函川望着天花板,仍旧脑内一片空白。他刚刚似乎做了一个绵长的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殷雪莘过来替他诊治,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还好,尊主,您没事。”
秦函川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眉头一皱:“这到底是什么。”
殷雪莘和医生对视片刻,随即面不改色地扯谎:“回尊主,是莽棍散的余毒。之前尊主的毒虽然已解,但这莽棍散与其他□□不同,余生中还会再发作一次,现在尊主已经没事了。”
说着,她给素漪使了个眼色,素漪便膝行到秦函川床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秦函川的手,嗫嚅了两下:“尊、尊主。”
秦函川有些动容,他慢慢握紧了素漪的手,发现素漪手指冰凉冰凉,一定是在地上跪得久了,又承了第二次毒,不由目光里充满怜惜。他抽出手指,亲昵地在素漪鼻梁上刮了一下,微微皱眉:
“傻瓜,这次又赔了多少阳寿进去?值不值?”
素漪绮丽地微笑一下:“只要尊主能平安无事,素漪这一条命,请尊主随意差遣。”
殷雪莘轻咳一声,她胡编了个数字:“……折了、大概十年阳寿吧。”
秦函川撩起素漪垂在肩上的一缕发,在手心里把玩,容色很是安静:“素漪,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本座。”
素漪说:“只愿终生侍奉尊主。”
殷雪莘听他这话说得质朴又漂亮,不由得暗想要是当初徐公子也有这等口舌,哪里还用遭那么多罪。
她想起来,问:“素漪,你姐姐还没成亲吧?不如就趁着尊主的这番恩赐,赏她一个好人家,嗯?”
素漪仍是摇头:“夫人,姐姐说终身不嫁。”
殷雪莘笑道:“你们姐弟二人,心思玲珑,这本来是好事,可是想得太多,只会误了自己。”这话说得模糊,也不知她到底知晓了几分素樱的真意。
可谁在乎呢,宣蝶夫人,本就像活在梦里的蝶,醉生梦死,醒醒生生,除了她自己情愿,谁也留不住她。
秦函川挥退殷雪莘和医生,将素漪扯到自己怀里,轻轻抱住,宠溺道:“今天累了吧,快睡。明天陪你去看西郊花海。”
西郊花海,魔界四大人工景点之一,由宣蝶夫人一手打造,位于蝴蝶城西。
徐悯言当初被□□在府中时,曾生过前去游览的念头,无奈一来季节不对,二来秦函川不放人,也只好坐在暖阁里徒劳留下这个念想。
闲来无事时,他偶尔会画些花草。他的画技不错,乔嫣儿的画都是他教的,那丫头还凭借着学得的画技赢过一条仙湖鲈。那些画作在他走后,全部被宣蝶夫人进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