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手指抚上秦函川苍白的脸颊,所触唯有一片冰凉。
他叹一口气,眉间心疼得皱缩起来。
“函川所中之毒,名为莽棍散。中毒之后性命虽然能保,但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使人昏迷沉睡,噩梦连连,不能正常生活,与活死人无异。”
他怎么就忘了呢,原作里秦函川分明中过这种毒。
只不过当初毒解得太迅速,所以一时大意忽略掉了。若他还记得,又怎能忍心自己的师弟遭这种罪,他早就会想办法托宣蝶夫人提醒秦函川今天出行提防埋伏。
殷雪莘松了口气:“莽棍散虽然阴毒,但要解除也容易。只要找一个自愿为秦尊主承受毒素的人,将毒素压制起来,从尊主体内转移过去,尊主便能平安无事。”
徐悯言也想到了。原作中秦函川中毒,洛惜颜和殷雪莘毫不犹豫拎过一个奴隶,以杀了其全家性命为威胁,迫使奴隶自愿承受毒素。后来那奴隶每月初一毒性必会发作一次,他勉强挺过三次后,实在不堪折磨咬舌自尽,洛惜颜和殷雪莘又换了一个人来承毒,如此往复,为此死掉的奴隶不计其数。
殷雪莘命人押上一个奴隶来,她鲜红的长指甲勾着小奴隶的下巴左看右看,满意道:“不错,看着蛮清秀的,不愧是素樱的胞弟,以后你就叫素漪。”
小奴隶磕头,诚惶诚恐:“素漪谢夫人赐名。”
素樱提着裙摆,惊慌地跑上前来,跪下连连磕头:“夫人,夫人,求您看在我平日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弟弟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求您不要让他承毒!”
她娇弱的身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上都磕出了鲜血,眼泪流了一脸,“我弟弟年纪还小,他绝对受不住的!”
见殷雪莘默不作声,素樱往前跪行两步,哀求道:“夫人,就让我替尊主承毒吧,请夫人成全素樱,素樱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
殷雪莘嗤笑一声,摇扇道:“你弟弟贱命一条,能为尊主效劳是他的荣幸,你区区一介舞女,还妄想着这些,未放肆。”
素樱泣不成声,只是继续磕头。
这时,徐悯言看不下去了:“……夫人,我来承毒吧。”
殷雪莘怀疑自己没听清,她侧过头,看向徐悯言:“徐公子,你说什么?”
徐悯言苦笑:“函川会变成今天这样,是我无德。徐某不愿他人代我受过,望夫人成全。”他郑重行了一礼,静静望向殷雪莘。
“尊主被人设伏怎么会是徐公子的错?”殷雪莘愕然,“况且,公子身体如此虚弱,又怎能承受这等剧毒?”
徐悯言道:“并非今日被人设伏一事。从一开始,函川就不该堕入魔道。是徐某管教无方,让函川置身险境。徐某此生,无德无能,一无是处。最后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殷雪莘不相信:“公子……真的要这样做?”
徐悯言道:“我心已决。”
“可是……”
“这件事,不要让函川知道。”徐悯言低头,用温热的毛巾替秦函川擦去脸上的汗珠,“素漪,以后你就是救了秦公子一命的人,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