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门的时候,知道他体内有魔血吗?”
这不算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徐悯言心想捡到秦函川的毕竟是原身,原身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于是他回答说:“不知道。”
宇虚说:“听闻你们师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朝夕相处三年,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该不会你早就发现他有魔族血统,私心瞒下来了吧?”
徐悯言强笑道:“长老这是说笑了,魔族中人在狂化前与常人无异,我可没有神通广大的本事早早发现。”
宇虚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撇得干净。”
眼见宇虚话说得刻薄,风轩长老说话了:“那么,依悯言小友的意思来看,灵犀门应该怎么处置秦函川?”
徐悯言的笑容差点要绷不住了,脸上的皮死撑着微笑的面具,内心里却陡然一凉:他就知道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这风轩长老,平常看着没打采的,其实最擅长没防备生疼疼捅你一刀。这话问得貌似尊重他的意见,其实已经把最难的题交给了他,不管怎么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说往重了处置,他们很可能就顺坡下了,没准把秦函川狠狠往死里折磨。说往轻了处置,他们会怀疑你是不是在包庇他,接着转手又施加更重的刑罚。
徐悯言心里很慌。
不得已,他顶着压力回答道:“函川平日的为人,同门中人都看在眼里,门里上下,谁不说他恭谦知礼,温良亲善。纵然体内有魔血,也不是他能选择的,悯言以为,应当先帮他平息体内暴动,便可正常生活。”
宇虚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待他不公,他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徐悯言不敢轻举妄动,他权衡再三还是变相求情了一把,如今看宇虚仍然不肯退让,心中打鼓,垂下眼睛强作镇定:“晚生岂敢。”
玉麟说:“我看徐小友说得不无道理。不如这样,先让秦函川休眠三年压抑魔血,三年后如果恢复,则从轻处理,如果仍无好转,便杀而掩之,如何?”
徐悯言看着玉麟一脸和蔼地说出“杀而掩之”四字,不由为玉麟的心狠手黑心惊不已。
他转念一想,原作中是“徐悯言”负责审讯,现在他争取一下这个职务也未尝不可,至少三年后等秦函川醒了他还有机会动动手脚。
“长老,直接杀灭未草率,真相尚未查明,咱们还需谨慎为好。”
玉麟眯着眼睛打量了徐悯言两眼,只见徐悯言面上虽然毫无血色,容色却沉稳镇定,不露丝毫破绽,便说:“那这审讯的任务,就交给徐小友了,如何?”
破化从头到尾没说半个字,听到这话才抬起眼睛扫了一眼,也许是为了避嫌。毕竟他之前把长老符令给徐悯言就是因为欣赏秦函川出色的才能,现在秦函川出了这种事,没准他一开口,就有人想起他和徐悯言的错处拎出来不放,逼着他回长老符令。
现在徐悯言有符令傍身,旁人的闲言碎语倒不好拿他怎样,若是破化回,不知道境况该怎样雪上加霜,思来想去,纵使破化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好有话不说。
徐悯言起身,向玉麟恭敬行了一礼:“晚生领命。”说完直起身子,背脊挺拔似松柏,面色温冷如玉,淡淡道,“书歌,送客。”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视线,似乎讶异于徐悯言突如其来的无礼举措,他们沉默地交流几秒,决定还是不要和一个伤病在身的人计较太多,便纷纷离去了。徐悯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垂在身侧的两手渐渐紧握成拳,心中的怒意几乎要燃上眉梢。
只不过是一个恰好有魔族血统的年轻人,竟然险些就要被强行沉眠三年后直接杀死?徐悯言温默地忍下了这股怒意,反思自己刚刚终究还是让这份愤怒泄露了出去,将四位长老直接请出去的鲁莽行为怎么看都有泄愤的嫌疑,只是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久后刘楷庭也来看望他,紧皱眉头:“老徐,你的那个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