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浔啧了一声,一巴掌翻过来拍在他的手背上:“头盔。”
“哦。”白深把头盔递给他,也抬腿跨下了摩托车。
“去买点儿吧,我给钱,”路浔说,“你眼睛都要把人家店看穿了。”
白深笑了笑,跟在他后面进了对面的店门。气味博物馆里有很多罐装的气体,白深东挑西拣,买了一个“寺庙”和一个“天空”。不过这些味道路浔感觉都差不多,跟煤气似的。
“我,老公,打钱。”白深拿着两瓶小罐子,伸到路浔眼前晃了晃。
“好的,”路浔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回头又压低声音凑近了轻轻说,“老公。”
白深小心地拿着两罐儿煤气……味道坐回摩托车后座,路浔给他把头盔戴好,慢慢骑回院儿里。
路妈妈出门交朋友去了,院儿里只有小白金在石桌子上晒太阳,看见两个人回来了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来。
“亲。”白深放下煤气罐儿蹲下来,捧着小白金的脑袋亲了一口。
路浔停好车也走过来,坐到石凳上,仰头看着他:“该我了。”
白深捧着他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正直起身的时候,路浔突然伸手压住他的脑袋,兜住后脑勺,伸头吻了吻他的嘴唇,低声说:“你以前见我的时候,为什么要用熏香?”
白深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知道?”
“本来不知道的,”路浔松了手,白深直起腰站好,他看着他接着说,“我现在要知道答案。”
“我的诊疗室一直都会用熏香,是为了每一个病人,不单单是因为你,”白深在他身旁坐下,“那些熏香有舒缓情绪的作用,辅助治疗的。”
白深转头看了看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接触的病人,基本都有一些……心理问题。甚至有的病人在会诊的半年里一句话都不说,每次疗程我跟她都是干坐着。”
路浔没说话,白深接着说:“我在家里见病人的时候,也会用一些熏香,所以见你的时候也用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良久没说话,路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突然抬头伸手一把拽住了白深的衣领,拽得指尖都有些发白,他双眼发红地盯着白深,样子急躁又狠戾,声音里有强烈压制着的轻微颤抖:“我要是一直好不了怎么办?我一辈子都是这样……你怎么办?”
“路浔,路浔,”白深扯下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加大力道攥在掌心里,“冷静,不要急。”
等到路浔静下来一些,白深把他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我在,不要害怕。”
路浔鼻子一酸,眼睛埋在他的颈窝的位置。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会有害怕的情绪,别人,甚至包括他妈妈,可能都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大难将至也孤注一掷或者干脆破罐破摔。只有白深一个人能够清楚地察觉到,他很害怕,非常不安。
白深依旧轻轻拍着他,在他耳畔轻声说:“路浔,你记住,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一直喜欢你。”
路浔没动静,良久,脑袋才在他颈窝蹭了蹭,突然闷声闷气地说:“鼻涕。”
白深叹了口气:“没关系,以后我也蹭你身上。”
路浔离开他的肩膀,低头吸了吸鼻子,突然笑起来,一巴掌甩在他肩膀上:“傻逼。”
他们吃完饭之后,三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小白金能不能看懂家庭伦理婆媳争吵大剧,反正路浔是看睡着了。
路浔迷迷糊糊地洗完澡回到新布置的房间的时候,白深已经在床的一边睡着了,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路浔轻轻关上门趴到床上,从白深手里把手机抽出来,拿着看了看屏幕,上面是关于神障碍的一本书,已经阅读到了第六十五章。啧啧,原来白老师也有看书看睡着的时候。
他伸手关了灯,掀开被子躺好。外面静谧无声,冬天连蝉声聒噪也听不见,他失眠的时候还觉得挺无聊。
不过昨晚白深睡在旁边,他倒睡得还不错。今晚躺着,这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