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安静睡着的男生,这些都让他感觉像在过日子似的。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白深之前说建议他找个清净的地方住一段时间,他都已经想好了,回城后就住在原来小区对面的新建古风小镇里,紧挨着一个河滨公园。住在那儿的估计老年人居多,早起散散步,下午喝喝茶,晚上一起聊天儿,这种慢节奏的生活,就是他一直向往却难以得到的。
路浔关了灯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去,从背后搂住了白深,不过他这只猪肯定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有点儿紧张,或许还有点儿兴奋,一整夜都似醒非醒的,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等到清晨时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路浔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
他睡眠一向很浅,但白深似乎好几次离开都没有吵醒他,他难以想象那动作得是有多轻。
阳台依旧晾着昨晚才洗的衣服,他的枕头边叠着白深昨晚给他看的那一套。
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白深正拿着早餐站在楼下。他走过去躲到他背后拍拍他的肩膀。
“先吃早餐,”白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肖枭也去。”
“真的?路浔惊喜地问,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儿怀疑,“探监不是都一个人吗?”
白深转过头看着他,对他眨了眨眼睛。
“歪门邪道倒不少。”路浔也看着他,突然感叹道。
“怎么说话呢。”白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拿起一个面包往他嘴里塞。
没过多久,肖枭开着车过来,冲他们按了按喇叭,两人坐进车里。
路浔沉默着看了看他们,和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一起去见最亲的家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紧张,从昨天,甚至从要来澳洲的时候,就非常紧张。
越来越靠近监狱,道路两旁的合欢树,车流量少得可怜的安静的公路,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有点太不真实。
他们进了监狱,在公园里等待,三个人并肩坐在花台边。
“我待会儿说点什么啊?”肖枭紧张地问。
一向镇定的白深也紧张起来:“我也很想知道。”
“那你俩别说话吧,我跟我妈说是俩哑巴就行了。”路浔说道,其实他的心跳快得多。
在两个看守人员的陪护下,一个女人朝他们走过来,远看高挑而清瘦,虽然已经中年,但风韵犹存。
女人走近了些,路浔站起来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她也用力地拥抱他,感受她曾经的小少年长成男子汉。他会经历些什么?他有没有好好生活,有没有勇敢去爱,有没有铭记他小时候妈妈教过的道理?
“我听说,那个团伙已经被解决了。”她松开手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和十年前她记忆中的模样不太相同。
“嗯,昨天刚解决。”路浔说。
“咱们过去坐着吧,”她拉住他的手,“那两个是你的朋友?”
他们走近了些,肖枭和白深都站起来恭敬地看着她,像小学生见教导主任似的。
路浔指着肖枭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肖枭。”
“阿姨你好,”肖枭握了握她的手,“我是个秘密警察。”
“就是他当年把我拐走去当警察的。”路浔说。
“你好,”他妈妈笑了笑,看向白深,“这位是?”
“他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开口。
“妈妈明白了,”女人看着路浔笑了笑,转头又看白深,“你好。”
在场的都明白了,只有肖枭不明白,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路浔,又看了看白深,再看了看路浔。
路浔偷偷踢了他一脚,他才只好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