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春日,木棉盛放满树红花的情况下倒是能从很远的地方就能认出来。但现在它那些硕大艳丽的花朵都已经化作泥土,枝桠上满满的都是一眼看过去再普通不过的绿叶子,能从那么远的距离判断出树种,倒是很稀罕的一件事情。
“你是植物学家?”远晨开玩笑。
“听他说过,他出生的那个小镇前面有一株很大的木棉树。”少年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他?你朋友?”
“嗯……这树有多少岁了?有一百岁了吗?”
“唔……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听我爸说他小时候这棵树就已经长得很高了,有一百岁也不稀奇吧。”
少年看着那株越来越近的木棉树陷入了沉默。
哎,庄豫,我出生的那个镇子有一棵很大的木棉树,春天来的时候会开满木棉花,红彤彤的,隔很远都能看到,特别漂亮。我觉得它大概有一百岁了,下次我带你去看看吧。
夏日的风吹过来,没有丝毫凉意,热得人心里发痒。
即便后面载着个小年轻,远晨也依旧以她的魄力和腿力只用五分钟就骑到了永川镇。
相比起那些繁华都市,这个小镇缺少现代化的气息,除了各家各户屋外的电线外,几乎看不到什么现代市镇的影子,镇上的街道和房屋几乎不是木板铺成就是砖石铺就,各家各户都带着一个院子,里头不是栽花就是种菜,颇有田园诗意。
仿佛在铺天盖地的现代化浪潮中,唯有这个小镇还保持着安静和古朴的美德。
夏日巨浪般的蝉鸣中,这座小镇在夏日的午后沉睡着,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只有路边一棵榕树下有一个老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卖金鱼,几个光着上身只穿着小短裤的的小男孩蹲在鱼缸边逗着鱼儿。
远晨在路边的树荫里停下车,少年一边从后座下来一边道谢。
她耸耸肩表示小菜一碟,见他低头又要找地图,便问:“你那个朋友过来接你吗?”
他略一顿,摇摇头:“他……他应该不知道我过来。”
“你们事先没联系呀?那现在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呗。”
他还是苦笑:“他没电话。”
远晨一脸不可思议:“是不是现代人啊,竟然没电话?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我带你过去吧。”
他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慢慢找也不迟。”
“找?”远晨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住哪里吧?”
他又是苦笑。
远晨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会遇到这么糊涂的一个人:“你不知道他住哪里,也不知道他电话号码,你该不会根本没见过那个人吧?小弟弟你是过来见网友的吧?”
这次他没有露出苦涩的表情了,而是颇舒怀地笑了笑:“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他确实是我的朋友货真价实的朋友,只不过我们俩……”
树荫下,有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猜他是回老家了,所以就过来这边看一看。只是我也不知道他老家的具体地址,所以只能靠自己慢慢找了。”
也不知道是他幸运还是不幸,摊上了远晨这个闲来无事又颇热心的人,她听罢将自行车放在一边,抄着手问道:“你就一点线索没有?虽然我们永川说大不大,可还是一个镇呐,要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