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把怒意转到他身上:“我叫你去喊人,你特么磨蹭什么?是不是不想干了?”
陵霄冷冷瞥了他一眼,土豪立时恹恹闭嘴。
池嘉言也知道这是指桑骂槐,他却没兴趣追究。
因为何康成也站在屋里,看到他进门的一瞬间眼神就变得十分怨毒。
何康成还不知道,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掌握死亡的神,正站在离他极近的位置用看待死物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还想怎么样?”何康成问,“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怎么报?”池嘉言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家,“我在这里,你确定你报得了警吗?”
“池嘉言!”何康成怒极。
“搬走吧。”池嘉言又流了一点鲜血,“这里没什么好的。”
这何康成要与他作对,再加上对这里的执念又极深,他并不太好控制,以至于二次流血。
这里确实没什么好。
屋子的家具等物大部分都很老了,应该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处处透漏着穷困和腐朽的味道,而这味道池嘉言再熟悉不过。他恍然间像看到了另一个家,那个在清水小区的家。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在那里经历过怎样的剧变,又是怎样在那里苦苦挣扎。
陵霄深邃的眼神里带着些复杂,显然他对那个家也有些印象,自然也就发现了这个何康成和池嘉言在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都是少年人独自扛起重任,艰难的讨生活。
所以那次遇见何康成被欺负,池嘉言才会出手相助。
一旁的柜子上立着两幅遗照,是一对面容年轻的男女,遗照前的香炉灰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缠绕着些蜘蛛网,脏兮兮的。
池嘉言看了一眼,终于有点动容。
何康成上前一步挡住遗照,喘着粗气。
“搬走吧。”池嘉言说,“拿到赔偿款,去一个通风好,光线好一点的地方生活。这样对你奶奶有好处的。”
那位奶奶在一旁骂完土豪,喉咙里呼啦啦的似乎缓不过来。
屋内阴暗潮湿,腿部完全瘫痪的她挣扎着想去拿床头的水来喝,却怎么也够不着。
土豪自然不可能帮她,那位助理也嫌弃她身上有老人味儿不干净,甚至不怎么愿意靠近,做作的捂着鼻子。
何康成视若无睹,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这还在人前他就表现得漠不关心,何况独自和奶奶相处的时候?
他还朝着池嘉言啐了一口:“哼,你少假惺惺的。你了多少钱办这种缺德事?你这么做不是让别人更讨厌你吗?”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什么不对?”池嘉言道。
“你自己克死父母亲人,一个人当然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是还有老的要照顾!这附近房价你难道不知道?我租不起其它的两居室!那点钱能干嘛?”
池嘉言充耳不闻地扶起老奶奶,还好心好意的给她喂水。
“租不起两居室就租一居室。你不要觉得你奶奶是拖油瓶。”池嘉言说,“等到你真的有一天一无所有了才知道亲人的珍贵。”
喂完水,老奶奶冲他笑了笑嘴里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何康成冷笑一声:“你这种怪物懂什么?随便说说就能控制一群人,随便做点什么也能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你知道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