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扼要地说了下,原来这小男孩儿是个孤儿,在附近的福利院长大,但是周围的同学都嘲笑他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六岁的孩子,说大也不大,可说小……其实也知道什么叫做自尊心了,再加上他从小就自卑,就哭着从幼儿园跑了出来。
方路像是沉浸在了什么久远的记忆里,脸色也难得的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在凌寒的印象中,方路永远是明亮的,可以照亮一方天地的那种。
而像现在这般……
凌寒从来没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想问,却发现不知道从何问起。
良久,方路才问道:“寒哥,我……”
凌寒开口:“我们一起送他回去吧。”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其实方路刚才想说的也是这个,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凌寒来这里是工作的。他本来是想自己送这个孩子回去的,可是他语言不通,说不定还没把孩子送回去呢,自己倒先走丢了。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逞强,就好比救人要先自救,确保自己的安全再说,不然反而是在拖后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即使跨了个太平洋也照样适用。小男孩儿虽然才六岁,但也记得回去的路,与其说是凌寒和方路护送他,倒不如说是他在带着他们走。
离福利院只有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小男孩说了句“thankyou”,这句话方路还是听得懂的,顺口回了句“mypleasure”。凌寒蹲下来,将钱塞进了孩子上衣的口袋里。
方路脱口而出:“寒哥……”
凌寒朝方路笑笑,没说话。
方路其实也想给孩子塞点钱来着,但是他的钱在答应凌寒加入节目组的时候就按照规矩由节目组暂时保管了,他刚才还问跟拍的小哥能不能把他的钱要回来。小哥告诉他,这里离节目组大部队挺远的。
回去的路上,方路问:“寒哥,你是不是听到我跟摄像小哥说的话了?”
凌寒看了眼方路,没有说话,但明显是默认了。
方路:“寒哥,你刚刚给了孩子多少钱?”
凌寒:“二十美金。”
方路:“对了,刚才你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多少奖金?”
凌寒:“二十。”
方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后悔,一个小时前他把凌寒的最后一点钱买了比利时炸薯条,一个小时后又因为他那点泛滥的同情心,把所有的奖金给搭了进去。
他沉沉地吐了口气:“这下,连下一盘比试的本钱都没有了。”
虽然可能形容得有些不太适宜,但方路还是想说:我特么总觉得自己是个蓝颜祸水呢?
至于凌寒,大概就是昏君了吧……
凌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知道我们每一组照片,转发系数最高的,有多少钱吗?”
方路诚恳地摇摇头,确实不知道,因为水饺那一次,凌寒不是第一。
凌寒自问自答:“就是二十。”
方路一脸问号:“所以呢?”
凌寒:“所以,上一回我得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