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年对这个便宜徒婿向来是相当不喜的,一方面嫌弃他老牛吃嫩草,糟蹋了自家地里的好苗苗,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徒弟未来的考量
如今两人不清不楚地搅在一起,落到别人眼里,阿意那就是攀龙附凤,以色侍人,哪里还能博得好名声?
不过既然徒弟喜欢,赵恩年也不好阻拦什么,最多是替爱徒探一探他目前最不敢面对的问题。
赵恩年负手走到大院中间,转头看着尉铮,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随手从旁边抓住一个水缸,置于大院中心:“请。”
尉铮打量了片刻:“请。”
这却是一种相对文雅的古早对弈之法,对弈之人将灵力注入水中,一人控制水流顺时针而转,另一人则控制反方向,占上风的那一方,则为胜者。
上善若水,利万物不争,亦是最难以控制的柔物,在这小小的水缸之中两方交手,最能显示对灵力的掌控力。
两人将灵力汇入水中,水缸里立刻交汇出小型的漩涡。赵恩年忽道:“你离开阿意罢。”
尉铮玩笑似的道:“我与阿意情投意合,赵掌门为何要棒打鸳鸳?”
赵恩年冷哼一声:“阿意可还没有答应跟你在一起,你今日当众宣布与他的事情,分明就是在逼迫他做出选择!”
尉铮眸色微暗,低声道:“这确实出自我的一片私心,他一向喜欢心里藏事情,我若是不逼一逼,恐怕永远都听不到他的实话。”
与异蛇拉锯千年而胜,他常常觉得这天底下没什么是自己不能耐心等待的了,可偏偏遇到某人,无论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也撬不开那蚌壳似的嘴,自己终是耐心告罄,一得到机会,便迫不及待将所有权昭告于众。
赵恩年随即重重一哼:“实话,你还要什么实话?无非是他担心自己修炼五行诀,寿命不长久,配不上你罢了!”
听了这话,尉铮不由微微一怔。
……
待得李迟意得了消息,来到大院,一眼就见到他师父跟尉铮各自坐在石凳上,正对着一个蓄满水的水缸,此刻这二人谁也没有动手,只催动灵力注入水缸中,推着里头的清水打旋。
但见那一缸水时而顺转,时而逆转,到最后,两道水流相交,化作两条透明的水龙缠绕在一处,身形较粗的那一条一口吞噬掉细的,化作巨股的水柱在半空中瞬时炸成莹白水花。
水浆四溅,两人中只有赵恩年衣角沾上点点湿意,他不由叹道:“出窍之境,果真玄妙!”
赵恩年连叹三声输了,他对着这一缸水若有所悟,本就几近圆满的境界有所松动,本来预计将近百年才能抵达的突破期然而至,顷刻后,天边雷云攒动,竟是形成一片劫云。
昭城内人群骚动,人们奔走相告,有大能要渡劫了!
这厢,知道这二人不是真正打起来,李迟意表情一松,开始下意识思索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师父渡劫的法宝。
林铃目睹这一切,喜道:“恭喜师父,即将渡劫!”
赵恩年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苦笑道:“傻丫头,我半点准备都没有,这一次渡劫可是难咯!”
尉铮微微一笑:“或可为长辈护法。”
赵恩年脸色一变,摆手道:“了了,当不起你这声长辈!”对着个不知矮了多少辈分的,都能面不改色叫前辈,为了他这徒弟,这小子也算是尽心机了。
如果尉铮知道赵老头现在这想法,定是坦然接受批评,他连林铃都有脸叫一声师姐,一声前辈又何妨?
李迟意本想将之前给的那枚白虎一族的晶石交给赵恩年,尉铮按住他手,摇头道:“此物对渡劫无益。”
他解开佩剑交给对方:“此乃龙骨制成的无名剑,是阿意亲手所制,劳烦师父用劫雷多加煅炼了。”
赵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