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浩风最后也没有选择鲛人珠,他只是挡住辛文修的视线,抓住小鬼的手,在它的狞笑下,把鲛人珠一把塞进了它的嘴里。堵住它为出口的惨叫。看着那只小鬼一点点地冰冻着碎成渣,化成水流,半点踪迹也见不到。然后转身抱住已经晕过去的辛文修走到了玻璃板的边缘处,看着下面奇形怪状的人拼了命的想从油锅中爬出来,好不容易爬到了锅边,眼中冒出奇异的光,又被一把钢叉狠狠地刺入血肉,在手上又搅了几下。重新让他滚入沸腾的油锅里面。如果房浩风能更仔细一点,他应该能冲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看出冯家的身影。
不过那些不是房浩风关心的。他只关心自己怀里抱的这个人。只是点点的时间。怀里这人的寒气连自己也感染到了。没办法。房浩风想起刚才辛文修挣脱掉自己,心想,小混蛋。这鲛人珠又岂是常人受的住的。虽然能过这油锅,但是也会短时间的失去行动能力。为了两人能有一个保持清晰,自己字只能生受这油锅,还怪自己。
油锅好受吗?不好受。辛文修有鲛珠护体,一冷一热倒也无伤,只是可怜了房浩风,一个人抱着辛文修不能动弹。浑身的肉炸的皲裂,他甚至能闻到奇怪的香味。眼睛已经被融掉。疼的连眼泪也流不出。浑身蜷在一起,痛的发麻。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被一张大网捞起。这个时候房浩风已经成了一团烂肉。只有神思还是保留着。
捞起他两人的是一位渔夫。浑身上下有着海的独特的味道。他对房浩风这个奇形怪状的肉球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到是看见辛文修,在身边地转上了几圈。手扶摸着下巴上,口中啧啧作响。似乎是在奇怪这人这么没被烧成球。
渔夫一手拿着大网一手扛着辛文修,风摇着船桨,在黑色的海洋里面游荡,天色渐渐暗下去。火烧的云霄倒影在海上,映出底下巨大的触手。在船头的灯光指引下,渔夫向陆地走去。
渔夫的屋子里全是破破烂烂的渔网比起家更像是一个盘丝洞。墙角排着八个锈色的罐子。上面被巨大的泡菜石压着,下面传来手指甲刮擦的声音。听的人无端的起了鸡皮疙瘩。
房浩风还在思考着那里面是什么,就见渔夫拿起自己,走到床边,爬下来,床下面摸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将自己塞进一个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一个。罐子里是腥臭粘稠的水。罐子没有倾斜,也没有风。水却自主的流动着。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还有种奇怪的药香味。接着被关进去用厚厚的布封上口子,石头和缸口摩擦出火花。然后世界变得黑暗,寂静。水流一点点拂过受伤的地方。身体就好像是在冬天的被窝里面。暖洋洋的。神奇的力量迫使他睡去。
辛文修已经清醒了,但是也不好受,过了油锅后那股寒气虽然有所减弱但是尾椎骨哪里还是冷的奇特。还有一种奇妙的痛和不知觉的动弹,就像是小时候十二三岁睡不好的那个时候。他想要醒过来。但是眼皮被什么糊住一样。根本无法睁开。只能徒劳的挣扎。
渔夫看着眼前这个人双腿渐渐缠在一起,细密的银色的鳞片自□□点点长出。双脚化为鱼尾。不过片刻,竟然化成了传说中人身鱼尾的鲛。却也不是太平广志中形容的东海鲛人“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阴形与丈夫女子。”
渔夫看着眼前这番奇景,去厨房,抄起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在辛文修的手腕割开一道小口子,任由金黄色的血液流入自己的手掌中。这血液没有像一般的流水转眼就从指缝滑出。它更像是半凝固的胶体,团城一个小小的球。伤口渐渐愈合。眼见着已经有了半掌之多,渔夫连忙将那水添入唯一的油灯之中。看那微弱的灯光点点转的明亮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海外,团簇的黑暗本来正在蠢蠢欲动,猩红的獠牙已经啃到了岩壁边缘。巨大的浪涛正要拍下。这是,昏黄的光却形成了一方巨大的钉子,将这片要吞噬一切的北冥之海狠狠地钉在了崖山之外。浪涛仍然咆哮着怒卷直冲云霄折腾了许久。最后也没能越过那高大的山海钉。只能退回。
渔夫看着油灯晃动的澄黄灯光,揉了揉自己已经干涩的双眼。心定了下来。“……还能再撑百年。”他念叨着。走向床边,握住辛文修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