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更不用说现在,杀了蛋卷的人可能会是苏星宇……正因为是苏星宇啊……这比苏星宇用刀刺他都疼啊……
陆泽林苦笑,试图用这样酸涩无奈的笑来缓和此时已不再温暖,而是被血腥臭味环围的气氛:“……不会的,蛋卷还是热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你的刀,刀刃也是干净的,还没下手呢……”
苏星宇也笑了一下。跟陆泽林的苦笑不同,苏星宇的笑,是明显刺眼的明媚跟残忍,他开口道:“你要我用刀杀了蛋卷吗?那也太残忍了吧?”
陆泽林感觉有些希望。
可这些细微的希望还没来得及让他展眉,苏星宇接下去的那句话,就直接让他下落到更深的苦地。苏星宇说道:“我在小房间里看到了很多药水跟笔记,上面写的东西也都不是很难,我自己看着,照着笔记兑了一些……”苏星宇放下手的刀,再后退一步,陆泽林就看到刚才被苏星宇身体遮住了的注射器这是比较特殊的注射器,外形这是一根细小的玻璃管,夹在手指间都不见得能惹人注意。但其实在瓶底一按,就会有针出来陆泽林吃过好几次亏,对这个小玩意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你……”
“应该也不是什么毒性特别大的药,相同剂量,对人类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对猫而言……”苏星宇走近了一些,伸手摸着蛋卷,“这样对它也是最好的,它都不用去承受被刀扎进肉里的痛苦,不是吗?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最好,可刚刚,还想用刀切开它的时候,我却犹豫了,不清楚自己该怎么下手才最合适。”
陆泽林看着苏星宇,只觉得脑门一阵一阵昏:“……星宇,你不能……”
“不能这样做是吗?”苏星宇依旧用无辜的双眼看向陆泽林,“但是我已经这么做了,而且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对啊,我怕蛋卷打扰你休息才这么做的。”苏星宇将脸凑得离陆泽林更近,陆泽林只能看到苏星宇那双闪着无邪的眼睛,“……我对你是不是很好?虽然以后都没有蛋卷了,但你有没有,为我的心意感到一点点开心呢?”
当然没有。
在苏星宇落下话音的同一秒,陆泽林的心就明确地可以给出这个答案。
只是,
他没有办法用嘴巴说出来。
他的喉咙处好像有胶水粘住了一样,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星宇从愣住的陆泽林手里拎过了蛋卷真的是拎,他揪住蛋卷的脖颈就把蛋卷整个提了起来,说道:“不过,到底是养了一段时间的,还是让它死的干净些,就这样吧。”
陆泽林夺过蛋卷,从苏星宇出院以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对待苏星宇,事事都顺着苏星宇心意,唯这次,他却无法再忍,也许很多事情他自己都做不好,但在这件事情上,苏星宇的想法完全是偏离正常轨道的,他必须让苏星宇知道。
陆泽林一手抱着蛋卷,一手拉着苏星宇的手:“……星宇,你听我说,你说是为了我,我自然很高兴你心里有我,可这种方式,并不是可取的……哪怕我再高兴,这种方式都能消光我心里所有的喜悦。”
苏星宇回应极快:“为什么?那你现在不高兴是吗?”
“是,我不高兴。”陆泽林直说了出来,“蛋卷是只猫,你要它死它只能死,就算用再残忍的方式弄死它,也不犯法。可它陪了你这么久,你怎么真能下手呢?它再吵再烦,它都只是只猫,不懂人的规矩道理。再聪明它也不会开口说人话,哪怕能理会你的感情,可也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要蛋卷非死不可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苏星宇皱眉委屈地盯着陆泽林:“……你是为了这只猫在指责我吗?就因为我让它死了,所以你很不高兴,不高兴到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吗?”
陆泽林被他两句话又击到心软,可这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妥协。苏星宇这样太危险,今天敢杀猫,要不加以阻止,明天都要杀人了:“对,我是在指责你。我不光是为蛋卷指责你,我还为你这样的行为指责你。星宇,你听我说,蛋卷无论如何都是一条命,何况它也不是在外面流浪可能带着危险隐患的野猫,它是你之前疼爱到连睡觉都要抱上床去的猫啊……你怎么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