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林熟悉苏星宇的各种模样,但在他的记忆里,苏星宇少有眼神如此清亮的时候。
再仔细看一眼,正好对上苏星宇的眼睛,那眼神里闪烁的光干净到让陆泽林诧异。
苏星宇的眼神,更多时候都是温柔和平的,但这种温柔和平之下,总附着心事跟愁虑。这可能跟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他心里分秒有着无法放下的担忧,哪怕大部分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可现在,苏星宇竟用如此单纯的目光只盯着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苏星宇一言不发只是避开的模样让陈郅皓也觉得哪里不对,他问:“星宇,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苏星宇只是戒备地盯着他们,不肯张开口说一个字。
“星宇?”陆泽林再靠近了一些……苏星宇跟他对视不过一两秒,干脆蒙头蒙脑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
陆泽林跟陈郅皓面面相觑。
而那一整晚,苏星宇都没有再闭上眼睛,也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他就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小兽,缩在床头的一角,怀抱着枕头被子,用带着惊恐的天真单纯眼神,警戒地环顾着四周。
陆泽林跟陈郅皓退到了病房外。原以为没了他们在里面,苏星宇至少能放松点,可他们偷偷摸摸地朝里看去,苏星宇还是那副样子,纹丝不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星宇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抱着枕头的姿势。他们只敢在外面看,因为一旦他们进去,不过几分钟,苏星宇就会躲回被子里。
换作以前,陆泽林不可能会这么冷静,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件件都在扩大他认知的边限。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紧张慌乱也已无用,陆泽林问陈郅皓:“他现在又为什么会这样?”
陈郅皓道:“大概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什么?什么障碍?”
“简单来说,就是某种受到超乎寻常的重大创伤后的神障碍……”不过陈郅皓的薄弱点就是心理学,说出来后又不确定,“但像星宇这样,要是出现暂时的失忆失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每年有很多病人都是这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叶未眠要留下那款镇静药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陆泽林抓住了两个关键词:“等一下,失忆?失智?”
“我只是觉得尚存在这两种可能性而已……”
“那该怎么办?”
陈郅皓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技不如人,但相比之下,更重要的自然还是病人:“我去找专业的医生来看看,这方面我也不擅长。”
与此同时,季以诺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你在门口做什么?”
陆泽林跟陈郅皓一起回了头。
季以诺原本是不解地看着陈郅皓的背影,也在猜想另一个人是谁结果竟是自己的老板,季以诺显然更吃惊。
陈郅皓看到季以诺,才意识到自己竟把这件事情忘了。
苏星宇自杀的前一晚,陈郅皓跟季以诺见过面。陈郅皓发誓,他不是故意要把苏星宇的事情告诉季以诺。可苏星宇之前在他那边住过,一下子走了,季以诺便问了几句。
陈郅皓当时是想,苏星宇的状态并不太好,每天有气无力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既然他跟季以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