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十八岁,明文和计城礼领了证,成为合法夫夫。
十八岁,明文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
十八岁,明文恨上了自己。
十八岁,明文还和计城礼上了床。
刚刚步入成年的身体青涩又稚嫩,两具躯体交缠到一起,在欲yu海hai里沉浮,两人疯狂地吻着对方,好像要把身体里多余的力气全都发泄出去,最好到时光的尽头也不停歇。
第二天明文就发烧了,没有经验的计城礼没给他清理,也没帮他洗澡,会生病也是理所当然。
明文和他都没提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做了就是做了,管它因为什么呢?酒后乱性还是一时兴起都不重要。
这一年,明文一直颓废着,经常抽烟酗酒,计城礼每天都能从他身上闻到呛人的烟味儿,要不就是酒味儿,混杂在一起让他的鼻子受罪。
明文的神状态也差到极点,他去看了很多次医生,医生说他有崩溃的迹象,可能随时都会自杀,计城礼陪在他身边不敢离开。
一面忙着工作一面陪着明文,计城礼很辛苦,他已经出道了,在魔术界有点小名气,所以挺忙的。
明文不止一次让他不要管自己,也不止一次提出离婚。
计城礼和明文还到了快要高考的时候,明文的神状态根本什么都学不下去,他不是冥想发呆就是突然狂躁,有时候会控制不住的对计城礼大喊大叫,想把他赶走,大概是因为人生没什么盼头了,所以不想拖累别人,怎么折磨自己怎么来。
以前他觉得他会慢慢成长,等到他足以保护妈妈的那天会把一切都夺回来,可是他妈妈还是没等到那天,他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计城礼实在怕他出事就劝他休学,明文却对他说:“不用,我能上学的,不是快高考了吗,我会好好的。”
计城礼总觉得这话不太正常,明文可不是会安慰人的人,还没等说什么,明文就对他说想吃鱼,让他去买。
虽然还是不对劲,但明文终于有了想吃的东西,计城礼很欣慰,明文偶尔会依赖他,让他感觉很有成就感。路上就在想是红烧还是清蒸,或者糖醋,明文好像比较喜欢糖醋。
可他却没想到,明文的确不对劲,被他猜中了,他只是去个超市的工夫,都不到一个小时,回来就见家里的浴室里有血淌出。
计城礼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上,他冲进去,看见明文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左手的手腕已经被划破,还有血在汨汨流淌,刀上的鲜血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计城礼站在门口看到这场景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对明文来说,也许死亡才是解脱,如果他就这么看着明文的血流干,那明文一定会感激他。
计城礼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一边叫了救护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明文抱出来,明文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转凉了。
计城礼这一刻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坚强,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一直到后来,所有的所有都是伪装,这人戴着面具生活,从来没对任何人摘下过,过得艰难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