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抱下了床，让他站直，给他穿上外套，和往常一样，这些动作非常熟练，可他眼睛里的风暴却没销声匿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痕迹。

林霖缩了缩脖子，觉得要不还是认怂一次？！别把卓行远逼得真爆发了，到时候遭殃的不止自己，可他还没跟卓行远算账呢，想想就觉得非常委屈。

现在时间也不晚，吃早餐还算合适，可大街小巷的早餐店都满员了，卓行远开车带他去别的地方。

一路上林霖都想说点什么，奈何车里的音乐声太响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一大早就听摇滚乐让他有点受不了。平时卓行远为了迁就他会听一些舒缓的音乐，今天是按照自己的风格来的，什么劲爆听什么。

等下了车，卓行远领着人进去，点了一堆东西，自己却一口没动，只静静看着林霖吃东西，眼里晦暗不明。

“你自己伤都没好赶紧吃东西，看我有什么用。”林霖把一个小笼包夹到他面前，卓行远只笑着摇头，还是一口不动。

让保镖帮忙买了盒烟，怕打扰林霖吃东西，卓行远去卫生间抽烟，林霖觉得他进去的时间太长了，一推开门，卫生间里的烟味儿把他呛得直流眼泪。

卓行远按灭了刚抽到一半的烟，走出去，摸了摸林霖的头发，“吃饱了？吃饱了就回家。”

林霖眼尖地发现卓行远放在窗台上的烟，一整盒，现在只剩下三根了，根据他的抽烟速度林霖完全可以判定卓行远现在有多烦躁，甚至是暴躁，不安。

林霖总觉得卓行远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好像随时回来一场暴风雨，可过了这么久卓行远都没爆发，让他非常不安。

没人知道卓行远现在在想什么，林霖看不懂，其他人也看不懂，他们只知道卓行远对林霖又温柔了。

保镖在驾驶位开车，卓行远和林霖坐在后座，卓行远掏出烟捻了捻，最后忍住了，还是没抽。只是捏着烟盒发呆，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霖看他这个样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他和卓行远一个半月没见，卓行远为了不让他受伤铤而走险，然后醒来就听到自己最爱的人说要离婚，肯定特别失望特别难过。

林霖觉得自己也挺命大，居然还活着。

卓行远也在反省，他知道林霖担心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了，林霖不原谅他也可以，但是离婚这种话竟然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他很伤心，也很难过，在医院的时候都想压着林霖把他办了，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个人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他也休想自己离开。

卓行远忍着胸腔里的怒气，他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要把他点燃，随时都可能爆炸，他无从发泄，只能听摇滚乐，只能抽烟，他怕真做出什么伤害林霖的事，到时候追悔莫及。

离婚，卓行远一想到这两个字就难受，可能他对林霖还不够好，要不然林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这种话，或者是他早就想说了，今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卓行远脑子更乱，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都被排除了，林霖不可能不爱他，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受伤就这么生气，他应该相信林霖，林霖不会移情别恋，更不可能真的离婚。

如果真的离婚，那他有的是手段把人绑在身边，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林霖既然想走，那就应该有被强制留下的觉悟。

林霖身体里留着他输进去的血液，早就已经骨血相融，谁都不能把林霖从他身边带走，就算是他自己想走，也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林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忽然就觉得卓行远身上的气质变了，装出来的温柔似水没有了，浑身冷冰冰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气让林霖想要抱着胳膊取暖。

他悄悄睁开眼，见卓行远也已经闭上眼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手塞进卓行远的手心里，让他握住，感受到了卓行远温暖干燥的掌心，林霖反手握住卓行远的手，和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