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充满敬佩的仰望这目光闪到难以忽视,偏偏被这么盯着的少年完全不自知,还非常悠闲地评价了两句裙子边,并要求吴谢把之前下地摸鱼时弄脏的阔腿裤给他,他也想试着帮忙熨衣服。
吴谢对自家宝贝的迟钝无话可说,等游薇换好衣服,他就掏出游乐园门票,与小姑娘约定时间以后,就亲自把人送回去了。
然后。
回来就看到殷送真的一手举熨斗一手按西裤,认认真真地站在棉布台前帮他熨裤角。
桌上已经整整齐齐摞好三叠牌,洗好的杯子挂在沥水架上。
吴谢走过去看少年的熨烫手艺,并帮忙折好裤脚形状,指导对方按照边缘形状烫下去,顺便讲解了一番熨斗温度与各色布料的相性。
“老师……真的好像什么都会呢。”执熨斗的少年这么说。
“没有啊,只是因为一个人住习惯了而已。”男人笑,“很多事情不能假手于人,必须要自己来操心,不过…即使是两个人,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想得面面俱到。”
“但是如果是两个人,老师的负担会减轻很多吧。”
少年把整齐得像豆腐块的西裤仔细叠好,仰头询问:
“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男人垂眸看他,薄得几近透明的唇被余晖染成漂亮的橘红色,少年看那两片唇一张一合,吐出温柔的字句。
“……有。”
将熨斗开关停掉,乳白水雾从浓转淡,如纱般溜出半开窗扉,融化在热烈的晚霞里。
捧着西裤的少年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菱眼微张间溢出宝石般的光泽。
“我在养父家的时候,姐姐告诉我,一个人想要一辈子照顾另一个人,很大原因是因为喜欢,如果那个人也想一辈子照顾你,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事情了。”
方方正正摆在棉布台上的西裤带着未散的余温,少年将略微冰凉的手放在上面,琥珀虹膜被窗外光线照亮,倒映山峦起伏的暮色夕阳。
“老师,要好好学习怎么跟喜欢的人相处啊。”
他用回温的指掌拢住男人的右手,郑重地看过来:
“照顾是互相的事情,不要让喜欢你的人觉得自己是累赘,可以吗?”
那个高大的影子微微弯腰,吻掉蔷薇花瓣间一腔甘美的夕露。
此时此夜,暮光倾城。
……
次日出发前往游乐园,车里的座位安排略有些诡异。
本来以为只是和“吴叔叔”与殷送出去的游薇胆战心惊地看着驾驶座上操控方向盘的男人,紧紧抱着自己装满零食的小书包不敢说话,而吴谢在副驾驶与那个开车的男人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题,似乎和一个叫“白少”的人有关,期间还夹杂着“先生”之类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