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冰箱里塞得满满的食材,他拣了个小南瓜,一把番薯叶,探出脑袋朝外问:
“阿送,南瓜炒番薯叶,吃吗?”
客厅里四寂无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影子不见了。
“阿送?”
心里一空,夕阳沉落间,客厅已变得暗沉沉一片,男人正想开灯,却听见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
他屏息走到沙发旁。
少年窝在柔软布料里睡得正香,影子与沙发融为一体,他的右手依旧呈握态,本该被扣在那的东西已经空了。
拾起掉在地毯上的打火机,厨房门缝泄露出的白炽光洗亮微芒。
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少年中午绕过他喝的那杯白酒。
酒劲滞后这么久才发作,这样的操作简直闻所未闻。
“0001。”
俯身抱起殷送,男人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下次男主有任何不适,记得要在第一时间提醒我。”
“好的,宿主。”
默默围观全程的0001莫名其妙地应承下来。
……男主他,明明觉得很舒服啊。
……
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时,殷送发觉自己正坐在马桶盖上。
男人埋头在洗漱台里洗脸,偶尔抬头时见他终于清醒一点,用食指点点玻璃杯,闷在毛巾里的声音带着还未祛除的沙哑:
“快起来,不是说想跟薇薇去钓鱼吗?”
他们在乡下住了有相当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殷送不是在马桶盖就是在浴缸旁边的毛巾台上醒过来,为了配合他的固定作息,吴谢现在起得相当早……但不知道为什么,跟老师睡在一起以后,他总还想再赖会儿床。
最开始老师纵容他睡到上午十点半,结果当晚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只能起来跟老师出去夜跑,好不容易把作息调回来,对方就没有再给他赖床的机会,到点就会叫他,如果叫不醒,就直接把他抱进盥洗室,掰着他的脸给他洗脸刷牙。
那之后,殷送常常觉得,他的老师似乎有意把他养成一个废人,不过在他决心自己打理这些事以后,吴谢倒也没再插过手,给他挤好牙膏拿好毛巾以后就会出门买早饭。
但是……感觉不管怎么看,他只需要把牙刷塞进嘴里洗刷刷的这种状态,怎么也不像“自己打理”的模式。
明明这些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师已经把他当成个脆弱的幼儿来照顾了。
虽然被这个人照顾很开心,但还有一种“被小看”了的不甘心。
“老师,明天用闹钟叫我起来就好。”少年端起杯子,很短地叹了口气,“我能起来的。”
男人正在拧毛巾,闻言瞧他一眼,应了声“好”,又听少年说:
“买早饭什么的,我也能跟你一起。”
“好。”
“穿衣服也能自己来。”
“……好。”
“还有刷牙也……”
男人把毛巾丢回洗漱台,忽地侧身看他,殷送没有避让,却意外在对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