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细长浑浊的眼乜斜下来,“林林。”
“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男人俯身过去,双手轻轻搭在对方膝盖上,像只大型犬般蹲在原地,黑亮的眼里全是执着:
“已经在联系美国的医生了,先生肯定能扛过去,还没到绝境……还没到。”
“那什么才是绝境。”殷早轻笑出来,“等我入土吗?”
“先生胡说什么……”柴林一听这话就怕得发抖,“先生的病肯定会好,肯定……”
“好了好了,就随便聊聊,你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他的先生重重叹气,握住他放在膝间的手安慰般拍拍,兀自把没喝尽的茶往紫砂狮上浇了,嗒地把杯子放在碧水粼粼的茶座里,语气含笑:
“不过现在有个机会,或许可以让我病愈。”
柴林眼睛一亮。
“代价是,要失去五感里的一感。”
男人立刻攥紧掌下柔软的丝绸缎料,皱眉道:
“不行。”
他的先生笑了,眉眼弯弯地将他攥紧的指在膝上抚平,柔和地摊在掌心,根根轻抚过去。
“林林,我只是知会你。”
“……”
他明白先生心意已决。
“那么,这件事,谁来主导?”他问。
先生答:
“阿谢。”
“他?”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一个家庭医生?”
“所以我说,‘或许’有用。”
“那要是无效呢?!”
梳理着他指尖的先生微微一笑,低声说:
“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柴林无言以对。
“还有,这件事。”苍白指腹蘸了点茶水擦掉他指间血斑,“不要让阿白知道。”
……
血红丝丝缕缕地溶解在水里,镜面诚实映出男人锋利细致的眼眉。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藏着钻石的眼闪耀近似水银的微光。
“吴医生。”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微笑,薄唇微启:
“白少,好巧。”
虽然有些意外于他的态度,来者依然说出了那句早有准备的台词:
“柴林下手总是这么没轻没重,额头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