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脱口以后,男人的声调还是崩了。
饱含酸涩的话被他半咽进喉咙里,哽了片刻,或许是想起自己仍不知对方真名,他尾端的倾诉直接断带,最终化为急促喘息中嗬嗬吞咽的竭力克制。
“宿主,mr.yan已被确认为手术刀,但因其个人权限过高,拉取不到关系链,总部也没有发来相关的详细资料。”
系统试着安慰对方:
“不过,这说明宿主是有手术刀协助的,看来病毒并没有影响到相关数据,主要是因为权限保护,mr.yan才被错过了,他的个人权限能高到无法拉取关系链的地步,很有可能是对整个系统非常了解的master,肯定会把宿主治好。”
男人平复自己剧烈起伏的呼吸,沙哑续上剩下的话: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只要宿主拿满十个世界的任务道具。”系统说,“应该就能见到mr.yan了。”
“现在想想,少了手臂也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地方。”
眼瞳塞满无机质冷光,他语气平静:
“治疗可以停止吗?我不想他再经历这些,或者让他不要做我的手术刀,我一个人也可以。”
“治疗合约首条,宿主必须完成十个世界,否则不可脱离崩坏系统;手术刀合约第三条,患者尚未脱离崩坏系统时,非特殊情况,手术刀不可中途退出治疗,否则将视为消极治疗,报警处理;关于特殊情况的附录,宿主可以了解一下。”
电子音逐渐严肃起来。
“特殊情况包含但不限于,由于不可抗力无法继续进行治疗,如手术地区正在进行地震,台风,海啸等;由于生命安全无法继续进行治疗,如脑死亡等其它重大疾病除此以外,不可退出。”系统说,“生或者死,只能二选一。”
“……那么,我如果在治疗过程中死掉,他呢,也会受法律影响吗?”
“手术刀虽然不受法律影响,但主场崩塌会对其脑域造成一定损伤。”系统说,“跟宿主一样,手术刀在进入治疗之前,也会签下书面合约,其中,治疗过程中发生的一切医疗意外,由当事人全权承担。”
瞳仁紧缩,吴谢猛地攥紧五指,那个不可能的设想再度浮上脑海,却被他强行按压下去。
“……原来是这样。”男人语气艰涩,“但我怕他等不及。”
“宿主毋须担心,手术刀对规则是绝对清楚的。”
“不是指规则,我是说神。”拇指捻住额角微微垂下的一绺碎发,眉峰皱起压抑阴影,“脑域是可开发的神秘区域,在外界辅助下能够最大化颅脑皮层的活跃度,在可控范围内,计算、建模、学识灌输都不稀奇,但我担心的与这些无关,是心理层面上的东西。”
“我知道下个世界还会见面,走的时候还是极其难受。”
泛红眼眶迅速阖上,瞬间抹平声线中的颤抖:
“彦松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法想象他如果一直不删回忆会发生什么……很大几率会变成非常恐怖的灌输体验,在硬件上脑域或许能够容纳,但对于神防线来说,这种过量灌输堪比六级海啸,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自了解到所谓“管理员”的存在以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崩坏系统是如何进行区域构建的。
第二个世界学习的各类知识,尤其是后期为了研究脑科恶补的资料,对于他剖析系统的功能结构格外有帮助大概因为在末日当了五年博士,有些学术习惯还是没能改掉。
而上次在中转站跟系统确认治疗世界由潜意识物理构成以后,他就产生了不少疑惑,同时,也有非常多的担忧。
这些担忧一旦牵扯上彦松,他开始焦虑。
电流经过,系统很快针对宿主的话提出意见:
“宿主可以在稳定角色ooc值的情况下,对手术刀进行多次暗示,世界任务完成以后,对方肯定能理解宿主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