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是四方垂帘的,估计是怕他看不到外面布置的用心,才特意做了如此设计,吴谢对被人“迎娶”这种事情充满新鲜感,甚至久违地感到有些激动其实自彦松起了这样的提议之后,他就一直很期待,没想到真正实现起来,还挺有仪式感的。
走了没多久,就上来一位礼官,停在轿外宣旨,内容是重封并肩王,再加赐封号为“燕”,吴谢抿唇忍笑,躬身接过红色“聘书”。
又走了一段距离,礼官再停,又宣了长长一段“礼书”,在听到“一箱白薯”时,男人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现在终于有种当新郎官的感觉了,并且非常期待今晚的压轴。
快到丽正门前,轿未停,礼官却站在玉龙桥边,大声宣读细礼“迎书”,而今三礼俱到,夹道的侍从提篮撒糖,将士们忽然被砸,差点拔剑,却闻轿子里传来将军带笑的声音:
“别撒了,就这么些人,直接给篮子罢,得浪。”
侍从面面厮觑,见礼官冲他们使眼色,于是纷纷将手中篮子递给面前士兵,将士们了一堆装满松子糖的食篮,稳稳端着,终于跟至城门下,有几个眼尖的发现高站在城门上的陛下身着玄礼服,恰与今日将军的衣色匹配,虽然心有疑惑,但也想不了太远,只道外面传言陛下与将军不合的话果然是假,若不是提前议定,以将军素日的谨慎,怎么敢穿与陛下同色的衣裳。
眼见帝王转身下楼,男人撩开朱红软纱,银甲反射澄黄光芒,他下轿立于黄昏暮色中。
红绸飞飘,红花漫天,寂然人定,无礼乐乱耳,此间唯风声而已。
待帝王率百官站定,男人解剑跪地,沉声道:
“臣幸不辱使命。”
锁甲齐响,银甲将士整齐划一,俱解剑行礼,为这寂静却热闹的空间平添一丝肃穆。
“朕知道,众将士辛苦了。”帝王俯身扶起面前的将军,语气恳切,“平身罢。”
“是。”
掌中忽而碰到一点冰凉,吴谢连忙攥住,还未弄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听靠近的帝王轻声道:
“今晚便与我戴上这个,可好?”
他说得又轻又快,开口就要被风吹得散在云间,但男人却一丝不漏地听了进去,只是再握掌时,手心已空吴谢不由在心里苦笑。
“我说系统,你这时候什么任务道具啊。”
没错,彦松给他的东西,就是那根曾在水榭交换过的凤簪,他当时给对方戴上,就是不想这么快完成任务,好拖延能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
十二旒摇晃的瞬间,彦松忽然摸到满手湿润,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听有人惊叫道:
“有刺客!”
方才还好好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就抱着他跪了下去,有人立刻去追埋伏的刺客,跟来的将士迅速警戒四周,而帝王眼中则只剩满目通红。
的确……的确啊……
金火大片吞噬云霞,红绸如浪潮向前推动,红花似雨一样卷起又吹散,银甲之下覆盖浓烈朱衣,血泊打湿玄礼服,在汉白玉造的地面画出显眼的赤色溪水,逐渐汇集成溪,再由溪成河。
“不要…不要……”徒劳地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年轻的帝王低声道,“你想丢下我吗,就连你也想丢下我吗……”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