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秘密审讯,皇家内斗就算有再多不堪,给天下人看的,也只会是他这个指挥使胆大包天,欲犯尊驾而已。
传说中的鞭刑比想象中还要狠辣数倍,鞭是泡软的牛皮制作,极有韧性,上嵌铁勾,一鞭就足够将皮肉刮得稀烂,更别说上刑前还特意把人泼得湿透,层层叠叠十几鞭下去,就是体质再强的人,也基本失去言语能力纵使开启了全身麻醉,还是有禁不住的痛感从伤处钻出,直传递到他几不可动的指尖,让人下意识揪紧周围一切可抓的东西。
他就这样在这里吊了三天。
每日刑讯完自有狱卒来为他上药,甚至喂饭,估计是怕他撑不住死了,只是药效虽然显著,但在毫不留情的鞭打下,稍微愈合的疤口又很快会裂开,出血,刮烂,以至于后来他只让系统开局部麻醉,怕真伤到什么关键部位,连求救都来不及就莫名其妙挂了。
就这样撑过几日,他松动的样子已不似作假,供出六皇子也就顺理成章,算是满足了刑讯官对原主的硬汉想象,没崩ooc值。
可是在彦松靠近的霎那,他险些没能忍住。
骤然拉近的距离,令人敏锐觉察到的暧昧话语,让他产生心悸感的同时,也不由向系统发出质疑:
“他平时跟原主讲话都离这么近?”
“不知道。”系统如实回答,“原文没写,可能吧。”
“……”吴谢沉默片刻后,说,“我好生气。”
“不过原主是大家世子,男主是天潢贵胄,再加上日常还要装不对盘,公开场合也没什么机会讲话。”系统效率极高地调出客室对坐的图片,“就算是私下,也是隔着桌子老老实实这样对坐的,况且这两人还是情敌关系,宿主不用心烦。”
“对,我忘了。”吴谢说,“他还喜欢彦凌薇。”
系统:“……”
吴谢:“我好生气。”
系统觉得完全无法跟浑身洋溢着酸味的宿主交流。
吴谢:“隐藏事件很大概率是要帮彦凌薇成为皇后。”
系统:“……”
吴谢:“我好生气。”
系统惴惴不安,已然遣退左右的男主却开始为它家宿主上药。紧随其后的白指挥使先用奇怪的目光盯了一下这个屈尊降贵的皇子,转而对遍体鳞伤的男人露出心痛表情,一副恨不能代为受过的样子。
彦松只当身后的白指挥使不存在,轻柔地抚摸着男人因禁锢过久而留下捆绑痕迹的手腕,低语道:
“再过几日,自有转机。”
靠在墙边欲点头应答的吴谢忽然掩面咳出一口血来,彦松并未嫌弃,而是抽出腰间手帕,细细擦净他因习武而生出厚茧的掌心。
将染血帕布回怀中,这人临走时冲他微微浅笑,其笑意却不达眼底,黄瞳中涌动着的,分明是不准备隐藏的露骨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