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惊异,同时仔细去看那些条状物,尽管不想承认,但那些东西与当初种进他体内的裂心蛊实在相似,一个不可能的猜想猛地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回身去看身侧的人,发着抖问道:
“你喂我吃的……是裂心蛊的解药?”
那人没有回答。
“阿谢?”
青年刚从绝望中脱离出来,却发觉自己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巨大的恐慌中。
他握住男人藏在被子里的手,再唤了一遍:
“阿谢,醒醒,别睡了。”
“阿谢。”他低下头去,“是我错了,我不该错怪你的,你醒一醒,不要生我的气……只要你肯跟我说话,想怎样都可以,想回清溪谷也行……我不会再出尔反尔,阿谢。”
“你醒醒啊。”
室内寂然无声,面色安详的人平静地睡着。
屋外雨落,屋内雨落,旷然同室,但闻潇潇。
蔓延已久的死气笼罩住这个活着的人,默然良久,青年终究,俯身下去,用最用温柔的语气道:
“好,我不闹你了。你很累了,睡吧。”
他依照自己的心意吻了吻那双稀疏眼睫,为男人掖好被角,他赤脚朝折门走去。
候在门外的管家见自家少庄主满身是血,先是吓了一跳,但少庄主表情平静,抬手让他去备一辆马车,说要出门去拜访老朋友。
管家立刻吩咐下去,又小心翼翼地回来问道:
“不知少主的老朋友所居何处?”
言嵩微微一笑,道:
“他在清溪谷。”
言嵩的拜访非常简单粗暴,他没发谒帖,也没通报谁,而是顺着他当初下山时踩过的阵法,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鹅毛馆。
他知道柏择还活着,正在筹谋如何闯入玉龙山庄救出吴谢。
只可惜,已经迟了。
登至峰顶。
千顷梨花落如雪。
流风回雪,轻云蔽月,可以鹅毛拟之,是为鹅毛馆。
玉造花亭中空无一人,笼纱缥缈间,崖缝中掠过的光与影,都汇成那一抹逸然出尘的玄。
是天地至暗,也是夜行明月。
狂风卷起无数梨花散雪,似春白陨落人间。
躺在冰凉的玉石上,感受那温润下包容的残酷冷意怀中是已然枯萎的花枝,无论是风碰或是人碰,一触即碎,连残角都不曾留下。
另一种记忆逐渐回笼,让人刹那沦陷。
痛苦逐渐加剧,喘息像带着血沫,渍出腥味,杂乱碎片纷杳而至。
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