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深吸一口气,他抬眼看贺楼乘夜:“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比我痛苦千倍万倍,你不必这样的。”
贺楼乘夜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而已。不过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甚至……整个阆的子民。”
慕苏的眸子闪烁着,看着贺楼乘夜毫不掩饰的脆弱,道:“阿卢……怎么死的……”
“大夏多了一支锐的江湖势力,阿卢反被偷袭,这支部队在战场上可能会对我们造成措手不及的重创,阿卢想要将这支势力扼杀在摇篮里。被大夏的jūn_duì乱箭射中,最后在我怀里咽气的。”贺楼乘夜平淡地道,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慕苏的眸子颤抖了许久,他的指关节都被自己掐的发白。
贺楼乘夜伸手,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是我的错。”
慕苏摇摇头道:“不是你的错。”
他顿了顿,而后笑了笑,笑容里尽是痛苦:“我甚至,不知道上次他来找我,居然是永别。来的时候,也错过了跟他道别……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贺楼乘夜的眸子垂下,颤声道:“沙场上倒下的,每个人都是母亲的孩子……只是或许稍微宽慰你些,阿卢去的很安详。我同他说,让他陪母亲一会儿,再回来。”
慕苏不言,他看着贺楼乘夜憔悴的侧脸,突然很想拥抱他。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贺楼乘夜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贺楼月姬如今或许已经改名换姓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他是天下,唯一一个贺楼氏了。
“战争……总会停止的……”慕苏喃喃道,他反握住贺楼乘夜的手,道:“你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活着。”
贺楼乘夜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晕染开一丝柔和,伸手为慕苏拂开眼前的碎发,道:“你也得活着,你知道我是个疯子。若是你死了,我一定会让许多人给你陪葬的。”
慕苏看着他的眼睛,却笑不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已经经不起再失去任何人了。
看着贺楼乘夜重新安祥入睡,慕苏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同封红点了点头,随着侍女到了自己的房间,龙井早已经在那儿等好了。
慕苏从龙井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锦囊,是朱砂说是要给他的。
他拿到的时候丝毫不惊,只是轻轻入袖中,转身走进房间,一切行云流水,平和而正常。
只是在此夜无月的时候,有一只漆黑的云雀和青色的小雀飞向了空中。
在这充斥着悲伤的达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两只南飞而去的鸟儿。
贺楼乘夜真正能够下床走动的时候已经接近暮春了,天气越来越燥热,同样的烦躁与不安也在两方阵营之间弥漫。
慕苏不知是因为贺楼乘夜的受伤还是贺楼乘越的死亡,这几日慕苏几乎对贺楼乘夜百依百顺,倒叫贺楼乘夜甚是不适应,他总觉得慕苏心里藏了事情,却并未告诉他。
“鸾儿,你待在这儿还是不妥。”
两人在达雅的街道上并肩走着,四周稀稀落落的人群和破败的场景让慕苏不禁恍惚。他顿了顿,转头去看贺楼乘夜:“无妨,过些日子再说此事吧。现在先养你的伤,养蓄锐才是。”
贺楼乘夜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道:“若是达雅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