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自然会做疯事;若是不然,那就不必自投罗网了。”
那人低头:“是在下考虑不周。”
贺楼乘夜嗯了一声,道:“方才吩咐下去的事情,你们去办吧。麻利一些,莫要拖拖拉拉的。”
“是。王可要亲自去验?”
“不了。”贺楼乘夜拂了拂袖子站起身,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道:“孤有事要办。”
如今阆皇城鲜有人知道在贺楼乘夜的寝宫边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座宫殿,来往人稀少,守卫森严,许多人在猜测莫不是前朝的冷宫,如今被用来关押皇族女犯。
宫殿外面围满了侍卫,里面却不是人们想的那般凄风苦雨,而甚是暖和。地方不大,物件齐备,显得拥挤却温暖。四处都是夏人的装潢,一位阆侍女将青瓷茶杯轻轻放在茶案上,飘出一袅白烟。
案前坐着一个清瘦的白衣男子。黑发简单地束起,大部分披散在身后,眉目说不上美,却清秀耐看,一双白的没有血色的手轻轻捧起青瓷茶盏,对着侍女笑道:“多谢,画屏。”
被唤作画屏的侍女笑着道:“先生别急,书檀替您取新书去了,估摸着快回来了。方才我也唤点漆去给先生取书画用的东西了,您先歇着些,喝些热茶。”
慕苏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我也有些疲了。”
“先生可要去歇息?”画屏道:“可先生还没给画屏讲今日的故事呢!”
慕苏叹了口气道:“我歇一个时辰,你准时叫我起来可好?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一并讲了。”
画屏略黑的脸上立刻笑开道:“那便最好!我来为先生拾床铺吧!”说罢就小跑进屋里去拾了。慕苏无奈地笑了笑,起身揉了揉有些麻的腿,理了理衣袍走了进去。
被扣阆已近一月,他一次也没有迈出过这座大殿,贺楼乘夜也一次也没有来见过他,仿佛已经彻底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他同样也没有任何关于大夏的消息,有时候几位侍女会悄悄带回来一些宫中的传闻,大部分都只是传闻罢了。
慕苏唯一的消遣便是看书,好在阆藏书阁随不大,还是有不少书,他借着读书,也浅浅地学了些阆语。每日读书作画写字,他时常嘲笑自己,这不跟书呆子一样?他越来越少梦见谢言,越来越多地梦见大夏的其他人,每夜从梦中惊醒时都会看着阆的月,一直到寒意与困意再度袭来。
画屏为慕苏将毛毯盖严实了些,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见门口走来另一位打扮相似,只是衣着更素净些的少女。那少女将手中厚厚的书籍放下,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取下披风,低声问道:“先生睡了?”
画屏接过她的披风笑道:“可不是,等你们等的都乏了。你们倒也不体谅先生些,再跑快些。”
书檀红扑扑的脸上浮现一丝歉意道:“这不是天冷了,我多穿了一件,跑起来太不方便。”
画屏笑道:“等先生起来,要叫先生好生罚你。不光罚你,点漆也要罚,他这都出去好一会儿了,还没取了东西来。”
书檀将书抱起,仔细码放在慕苏常看书的案上笑道:“他是男孩,爱玩。”
画屏哼了一声道:“他定是跟着姆兹他们几个又去玩了,说不准先生要办的事全都忘啦。”
书檀拿着抹布打了她头一下道:“胡说!你更小声些,别把先生吵醒了。”
画屏连忙噤声,缩着脖子向慕苏的房间看了两眼,吐了吐舌头。
安静未能持续太久,外面蓦地有些嘈杂声响起,书檀望去,却见到门口的侍卫推门看着她们,压低声音道:“王来了!”
画屏和书檀脸色大变,对视一眼,同时跪地匍匐,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嘈杂,但最终迈进来的,似乎只有一人。
画屏胆子大,略略抬头,看见一双致的皮靴慢慢走向自己,停在自己面前。随即,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