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秋带着裴鸢一路飞奔出两三里,追来的杀手没有一个是他的敌手,即便是群起攻之,也连二人的衣角都碰不到,并折损自己人无数。
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即使沉寂四年,也没能让人小瞧他,渐渐地,杀手们怯了,越来越慢,一是跟不上,而是不敢跟了。
谢无秋往回看了一眼,他面上虽然镇定,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躁动。
他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枚莹蓝的玉佩来,递给裴鸢道:“你带着它,去苍崖山,找掌门秦梦晚!让她帮你想办法联系朝廷的人!”谢无秋报了几个朝廷官员的名字,裴鸢一一记下,看着他道:“我知道了。”然后,她也不嗦拖沓,转头自己跑了出去。
谢无秋沿着原路返回去找晏衡。
他终究做不到丢晏衡一个人在那里。
当他回到先前的埋伏圈时,已经只有一地狼藉,杀手、车夫的尸体还躺在地上,以及那辆摔散的马车,和失蹄的马儿。
谢无秋对周遭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能屏息凝神,仔细判断哪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谢无秋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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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深处光线稀微,果然十分适合晏衡战斗。
晏衡身上,已经被非歌的剑划伤了许多道,狼狈至极,束发的簪子也歪了,头发都散了下来,有好几次,那剑从他咽喉处割过去,堪堪切断了几根发丝。
非歌身上也落了伤,然而晏衡告诉他:“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用金缕曲。”听起来是带着蔑视的挑衅。
不过非歌似乎听出,他想要一个正大光明的了结。
非歌在暗中轻笑了一声:“小衡,你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打不过我,别再妄想了。”
五死士平时都是晏衡的陪练对象,所以晏衡的功夫总是有他们的影子,而他们也对晏衡的出招再了解不过。
“是吗”晏衡高声道。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故意大声来掩饰。
下一瞬间,“噗”的一声,非歌的剑没入了他的肩胛。
剑势带着晏衡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晏衡硬是顶住了去势,站住了身形。
“飞花令,在哪里?”非歌在他耳边问道,顺便把剑推进了几分。
晏衡闷哼了一声,随即笑出声来:“你、猜不到的。”
“哦?”非歌将剑转了个角度。
晏衡拼命咬住牙关,才没有失态叫出声音。
“现在都不愿意说么……那没办法了。”非歌说,“小衡,永别了。”
非歌看着他的眼神,看是一如往昔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的目光,平静的,深沉的……无情的。他看着晏衡,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了一刻,大概有那么一刻他也忽然觉得,是有点可惜了。
非歌正要拔剑,在晏衡的要害补上最后一剑